不知道他想歪到哪里的唐三，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奇异通天菊，乃是中性仙品药草，食之气运四肢，血通八脉，可练金刚不坏之身。”

“哦~”读书少不太听得懂的样纸。

连九看了一眼天色，“天快黑喽，只剩下竹清妹子的没搞定了吧？”

唐三无奈，这人铁定没把自己给算进去，“还有你自己的。”

“我？”连九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眉头一皱，“我不要。”

唐三奇道:“为什么？我看你不是对这些仙品花草挺有兴趣的么？”

“你不更有兴趣，你筋骨可比我强壮，不也只挑了个勉强算仙品的？”连九反问道。

“我已经服用了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娇疏，贪多嚼不烂。”

“你不是说我喝了你的血吗？那不约等于也吃了两株了~”

“那怎么一样？”唐三没好气道：“那只是经过稀释的药力，以你的体魄完全可以再选一种服用。”

二人各执一词从冰火两仪眼中央漫步到边缘，蓦然地！唐三整个身体就像僵住一样，停下步伐一动不动了。

唐三打从一开始进来就简单看过冰火两仪眼周围的植物，知晓无一不是珍稀之物，其中不乏仙品。但他并未仔仔细细去观察，以至于忽略生长在边缘角落的一株花。

他的身体激动地微颤，如同见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般，目光死死盯住一个方向。越是非凡的植物越靠近冰火两仪眼中央，而边缘地带孕育不出仙品药草。那个方向，是如此空旷寂寥，只有一枝花孤零零地伫立，形似牡丹，白瓣染血。

“这是……”唐三的声音也抖得话不成调，“这是……神品……”

“相思断肠红。”开口的，不是终于平复情绪的唐三，而是一直问这问那，看上去丝毫不通药理的连九。

连九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此刻眼底的悲伤，再已无法凭借意志去克制或掩藏。

他曾无数次守在这里，陪着一个人看花，看他殷勤地浇水松土，看他讲述少年与花仙的凄美故事，看他含笑用温柔深情的嗓音娓娓念诗——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连九满眼不可思议地望过去，他看见正在挖花的唐三也呆了一下。不是回忆！不是幻听！是真真切切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唐三心底涌起惊涛海浪，原因无他，这个声音说的分明是他的母语！这证明了什么？声音的主人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可哪怕他再惊骇也不会有连九那样……心神俱碎！仿佛失了魂一般。

连九双目紧闭，嘴唇被牙齿咬出鲜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许久、许久不能平复……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师父……

睁眼的一刹那，泪水再无阻挡夺框涌出。

三天后。

“小怪物，你这个混蛋，老子跟你拼了。”独孤博暴跳如雷的抬手就向唐三拍去。

唐三赶忙脚踏鬼影迷踪，转身就跑。“老怪物，是你说让我自己随便拿的，又没说拿多少。而且根或者种子之类我都留着，过不了多少年，它们还会长出来的。不过，老怪物，你这如意百宝囊真不错，很能装。”

放眼望去，原本欣欣向荣的植物园此时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就像刚被犁过似的，到处都是翻起的泥土，哪还有一点绿色。

“老怪物，是你答应我随便拿的，又没说可以拿多少。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全部而已。放心吧，你看，冰火两仪眼我就没动，有它的滋润，用不了几十年，这里就又是一片欣欣向荣了。”他没说地是，那些被他挖走的仙品就算在这冰火两仪眼处，也要数百年才有再次生长的可能。

独孤博跟在他屁股后头追，“你……，真是被你这个小怪物气死了！”

连九安静地拍翅膀跟上，一路上唐三不敢再惹独孤博，独孤博也不理他，三人气氛沉默地去往史莱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