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少涉及熊家的家事,所以还是得熊墨来拿主意。只见熊墨不再前进,再次在原地踱步起来,几息之后,他有了决断:
“虽然去县衙不先去拜见家父,确实有些不太好。但是端方兄你的事确实有些特殊,需要紧急办理……”
赵国栋疑惑道:“紧急?”
不是说只要装作不认识水果就行了吗?
熊墨便向赵国栋解释道:“噢,是这样的。昨日清晨发生命案后,县衙里便已开始召集人手,准备对县内的破落坊来一次大搜捕。现在人员未齐,故而行动尚未开始。我们现在去找人,应当还来得及。”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若是你现在去登门拜访家父,那就不同了。家父为人,小弟我素知之,一旦见了端方兄,必然如朱伯伯一样,会百般挽留端方兄,介时各种宴饮、闲谈……定会耗去许多工夫。而这些事情都完了,抓捕行动也早结束了。”
他目露担忧地说道:“照顾过倪仲的那几个人,虽然事后未必不能捞出来,但在牢狱关押期间,难免要吃不少苦头!至于那水果……她已经是确定的通缉犯,下场更是惨烈,介时捞都捞不出来了!”
“啊!”赵国栋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心说那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
他又问熊墨:“那么……此事提前跟令尊说,能否由令尊来对他们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很奇怪,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既然熊墨这个知县公子都能做,那让知县本人来做,岂不是更方便吗?
难道……这位熊公子……跟他父亲不和?
熊墨苦笑一声,解释道:“端方兄未涉及过官场,有些事,有所不知亦属正常。”
“哦?愿闻其详!”
“小弟虽是知县之子,但本质上是无官无职,白身一个。在明面上,小弟并无任何权柄,只不过是仗着家父的虎威罢了。可是这却又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需要走正规的流程,许多官场上的限制,限制不到小弟身上。而家父便不同了!”
他开始阔阔其谈道:“家父是朝廷钦命的知县,代天子执掌莱芜县。很多人心里定然认为,在这莱芜县里,家父便是天。其实不然!要知道,代天子管理莱芜县的,其实并不止家父一人,而另有县丞、县尉、主簿等。各人各司其职,相互协作,亦相互制衡。家父作为官面人物,行事时自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多不太见得光的事情,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远不如小弟自己做起来方便!”
“至于具体到为那几人入籍,以及水果之事,若是小弟来做,只需要跟县里相熟的吏员打声招呼,偷偷使些银钱,那便可办了,办完后甚至连家父都不知情。可若是要家父来办,那便复杂多了,虽然也未必不能办,但上下打点之下……那花费可就不小了!”
赵国栋点了点头,想想觉得是这个理,于是对熊墨道:“那既然如此,便一切听从黑罴兄的安排好了!”
熊墨见赵国栋如此信任自己,也很高兴,立刻就做出了安排:“多谢端方兄看得起小弟,那小弟就斗胆来做了!端方兄,现在,你就先不要去县衙了,就在此稍待,呃……”
他忽然觉得让赵国栋在这里傻站着不妥,又改口道:“噢,还是去旁边彭家茶楼稍坐,之后由小弟直接去县衙安排,安排好后,再来此与端方兄汇合!”
“好!”
说完熊墨就离开了,只留赵国栋和几个仆役,一起进入了茶楼。
茶楼里人不少,现在是下午,正是很多人有钱有闲的人,起了床、吃过饭后,正好来茶楼里打法下时光。
赵国栋现在身份不同了,不需要自己亲自开口,自有仆役去与小二交涉,而后在他们的安排下,往顶楼雅间而去。而就在半路上,赵国栋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