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稻谷一割,北风就开始刮了起来。可橙让李氏将余钱拿出来,到镇上买了满满一大包的菜籽,说是要种十亩地的蔬菜!
自从与周氏定好了瓜条批发,赵长福两口子每五天就帮着春杏做三五十斤的瓜条交给周氏家的车夫,不出三个月已将周氏之前放下的五两预定银子给扣完了。那五两银子才真真正正成为赵家的财产。
赵长福掂着手里的银子,感觉像发了一场梦。梦醒后对三个女儿更加是言听计从了。
不同于赵家一天到晚的在农场埋头苦干,如今杏花村的井台旁热闹极了。只因为村里但凡养了鸭子的,个个都杀了,用担子挑到井台,开膛破肚,开始晒腊鸭。
张氏自分家后,也喊赵长贵到镇上买了十来只鸭子养了,这会子也挤在井台那里拔鸭毛。
秋萍秋容被张氏呼呼喝喝的使唤着拔鸭毛,心里委屈极了。秋容拔了一会,就忍不住嘀嘀咕咕的道:“春杏秋梨她们也不用拔鸭毛!”
秋萍搭腔道:“可不是!一天到晚都不见她们过来过!”
宝二娘难得跟着她婆婆陈氏出现在井台那里,但见她用沾满鸭毛的小尾指撩了撩额前似有若无的碎发,笑道:“她们哪是不是用过来呢!她们那是没得过来!”
张氏自那次从赵长福家端了一碗红烧肉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他们家,听见宝二娘说这话,便问她:“这话怎么说?”
宝二娘笑嘻嘻的看了石氏一眼,冲她使了个颜色,笑道:“四婶不知道他们全家整天都埋在那片荒地里了么?”
张氏瓮声瓮气的道:“倒是听说过。只是这一向忙得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宝二娘笑了笑,说道:“哪还有假的?我可听说了,他们家把那个什么卖瓜条的钱全都拿来买菜籽了呢!说是开荒种菜!”
石氏翻了个白眼道:“后洞一滴水都没有,种什么菜?他们这不是嫌钱多吗!”
宝二娘道:“那可说不准!那会不是说山上没有脏东西了么?说那婴儿啼哭不过是娃娃鱼作怪,这么一来,他们到山上把水给引下来也就有了!”
张氏冷笑:“荒废了十多年,说引就引么?他们以为那么容易?”
秋萍也道:“就是就是!我前些日子去那边看过了,沟渠倒是挖好了,但是一滴水都没有呢!”
石氏听了女儿这话,一下子就笑了:“呵呵,叫他们白下了力气才好!”
张氏闻言,瞪了石氏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石氏撇撇嘴,边干活边往宝二娘身边凑,不消一会儿,已经和宝二娘紧紧挨在一起,密密斟酌了。
赵家老院那头猪终于卖了!一头养了三年的老猪,一百五十斤,毛猪七文钱一斤,得了一千多个钱。
在张氏的主张下,赵老头没有分给可橙家一个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们家现在在卖那个什么瓜条呢!还稀罕这一点钱么?”说罢,果然半文钱都不分给可橙家。
李氏生气得很,那头猪她喂了两年呢!
赵长福不好问娘要钱,只得低声下气的安慰妻子:“婉儿,别恼了。咱们又不是没钱买肉……”
李氏怒道:“哪来的钱买肉?买菜籽不用钱么?来年买果苗更贵得很!我也不是贪那点钱,只是你娘也太不地道了!哪有她这样做娘的?当初分家说好了年底卖了猪就对半分钱的,怎么现在又这样?”
赵长福理亏,知道是娘不对,只得说:“别恼了。我替娘给你赔不是了!”
李氏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气什么气?我不如省点气力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