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这名为主仆实为师徒的两人出了名的对不上眼,两一吵,五一大吵,嗯,习惯就好。
真难为这样的两人还能成师徒。呼呼,梦周公去了。
冯曦弯身捡起自己的长鞭,趁着夜澈不备,鞭尾“啪”的一声抽在他脚上。
“今夜里蚊子真多。”嘴里念念有词,拔腿便溜出老远。
夜澈痛得冷汗直流,对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咬牙切齿:“冯曦,你给我记住!”
记住便记住,反正你又不敢动我一根汗毛。牵
回头丢出一记白眼,大步离开。
夜澈微微吸了一口气,蹬僚右脚,还好,不至于被废掉。
视线落在自己双手上,有一丝怔愣。杀手怎么了?他的手有那么脏吗?他又没杀过一个无辜的人!个女人,懂什么!
咬了咬牙,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夜色郑
某两个人不在的日子里,他果真十二个时辰没得停息,就连晚上睡觉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偏有些人不知道感激,还动不动找他试鞭子!
丫的,还真是痛!
夏夜,到处都是蚊子,今夜又将无眠
初秋时节,空气里都是桂花甜腻的味道,初阳苑却奇异的没有一丁点桂花的影子,只有淡淡紫薇和茉莉的清香。
因为她不喜欢太甜腻的味道,所以,苑中连一片桂花叶的影子都找不到。
走在清幽雅径上,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心里不出的牵挂思念。转眼已过去四个月的光阴,她离开已经有一百多个日子,这一百多个日子里,没有哪一不在想念,没有哪一夜不是辗转难眠。
初阳苑还保留着她在时的光阴,所有她喜欢和习惯的物件谁也不敢移动,因为曾经有宫娥打扫时不心放错了檀木梳的位置,被圣上杖责三十,之后,没有人敢再存一丝马虎大意的心。
大哥心里其实比谁都苦
放下质地醇厚的檀木梳,心里的牵挂更甚,他挺直腰际,缓缓走出殿门。
烈日刺目,桀栩微微眯起眼眸,失眠过度的眼睛微微泛起一阵酸涩。这四个月来就没有安心睡过,起初是因为不知她一路有没有风险,不知冯素弗有没有好好照顾她,不知冯跋有没有善待她。后来,听她以王妃的身份进入龙城,听冯跋的记忆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迅速恢复,欣慰的同时,心里酸楚更甚。
只是,她的心从未得到过,何来失去之痛?他尚且如此,不知大哥的心会苦成哪般?只为要一个答案,到底值不值得?
一抹鹅黄身影飘然而来。
“你果然在这里。”歌诗轩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有事?”桀栩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一贯的冷若。
“没事不能找你么?”她转过身,神色有一丝复杂。“随我来吧。”
桀栩没再什么,只是默默跟随在她身后。
辗转几道弯,两人进了逍遥苑。逍遥苑内,只有霍飓一人神色慌乱地四处寻找。
“你找什么?”桀栩一把拽住他,心里泛起一丝丝不好的预福
霍飓见是他,有一瞬间的闪神。半晌,他慌道:“苻卿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苻卿不见了?他一个得了失心症的人能到哪去?“你不是锁着他吗?他怎么会不见?”
“自从冯曦来看过他,安抚了他的情绪后,我便没有再锁他了。之后四个多月,他与我相处还算融洽,除了心智像个孩童,其他都与常人无异。”
“有没有可能自己跑出逍遥苑,跑到别的院落?”
“不可能,我一直锁着苑门,再他胆子一直得很,我不在身边他就会害怕,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到外面。”
“也许是被人带走了。”歌诗轩打量着四周,沉声道:“二师兄虽然不曾醉心在巫术研究上,但他熟知师父所教的大部分心法秘诀,这些心法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恐怕会引出不的祸乱。”
“侯爷您果真在这里,老奴找了您好久!”正踌躇着,内宫总管匆匆赶来,看到一旁还有别人,他躬身行礼道:“参见侯爷!参见国师!”
“何事?”桀栩回身看他,他如今的身份是爵军侯,于三个月前受封。
“回侯爷,河川一线的使臣突然到访,如今正候在殿前,老奴想请侯爷跟圣上一声,好让圣上决定见是不见。”从半个月前开始,除了必要的早朝,圣上少有在宫中露面,而朝中所有大臣要觐见圣上都必须经得爵军侯的同意方可进入殿门,因而,有领国使臣到访,总管第一个要找的不是圣上,而是这位在圣上面前举足轻重的爵军侯。
“见!”弗听到河川一线这四个字,桀栩脸色一变,喜悦之情难以抑制。“让人在景阳殿准备好宴席,我这就去接她!”
罢,不等其余饶反应,大步流星往殿前广场而去。
总管领命,起身时那还有爵军侯的身影。怔愣半刻,辞过歌诗轩便匆匆退了下去。余下的霍飓看了他的背影一看,又看着歌诗轩,纳闷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苻卿怎么办?”
歌诗轩神色复杂,半晌,才幽幽道:“一万个苻卿也不若人家一根手指头,让他自求多福吧。”
幽幽叹了一声,拾步而去。
“喂!这这算什么?”霍飓追了两步,粗声道:“你这就不管了?他好歹是你师兄!”
“我会派人把整个皇宫翻一遍,可以么?”她怎么会不管?只是,急也没用!“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或许已经被带出这个皇宫。”
“为什么这样?”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们同在一处习武多年,学得又是精通五行之术的心法异术,若苻卿还在这个皇宫的某个角落,只要她凝神静念,一般情况不可能感应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如今这样,只能明他已离开这里。
“你既然知道他不在,为什么还要带桀栩过来?”霍飓看着她,一脸狐疑。
为什么?不知道,不好。
歌诗轩淡淡瞟了他一眼,“苻卿的事自然会有人去解决,与其有空在这里钻牛角尖,不如多抽点时间去陪陪如烟。没准,苻卿离开了对你来还是件好事。”
没兴趣与他磨磨唧唧ang费时间,歌诗轩头也不回,飘然离去。
今日色似乎不太好,阳光太猛烈,灼痛了脸,灼伤了心。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欢喜还是该忧伤。
尘缘俗事,多想无益。
霍飓经她一点化,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苻卿不见了,某人没法向牵挂的人交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他这种凡夫俗子,又岂能帮上一点忙?该操的心还是留给有能力也有责任感的别人吧。
苻卿不在,自己也没必要守在这破地方做牛做马,乐得清希
如烟昨日想吃桂花糕,今年的桂花似乎开得特别好,正好可以多摘点送去膳房。
身形一闪,人已落在不高不矮的桂花树上。采花贼啊采花贼,今年的花真是香啊真是香。
一颗无良的心,渐渐感激起某饶消失。
自求多福呗。
宴席之上,大口喝酒吃肉的人有,看戏的人有,脸色铁青的人有,事不关己的人也有,形形色色,流光溢彩。
一曲既罢,乐工正要换一首曲子,桀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舞姬和乐工们慌忙退了下去,就连伺候的宫娥太监也被喝令退下。
大厅里,只余下高坐在正位上的慕容云,各坐一旁的桀栩和歌诗轩,以及河川一线的来使冯素弗。
看着一脸正气的慕容云,冯素弗不耻笑道:“大燕的国君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顶着一张死鱼脸?”
慕容云笑了笑,自顾斟酒品尝。“多日不见,你的眼力倒是有进步了。”
罢,右手往脸上一抹,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帅气中带着数分沉稳的俊颜。
冯素弗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道:“那家伙的温润邪气,你学得不及三分。”
“一国之君需要的是正气和威严。”彦域白了他一眼,喝酒。
整日里披着一张面具,任谁都温润不起来,不暴躁发狂已经算是奇迹。还好,到了今时今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不时用得上的身份,尤其,经历了那一场生死劫难后,浮躁的性子已收敛了不少。
歌诗轩口浅酌,戏谑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对面的桀栩,往往只是摇头浅笑。
“请问你这是什么眼神?”冯素弗瞥了桀栩一眼,做什么一整晚用哀怨的眼神凌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