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穆连乖乖把袋子交到她手上,就看她利索的扯开袋子口,从里面哗啦哗啦倒出一些碎银两,然后认真掂掂手里的袋子,再从里哗啦哗啦倒出一些,再掂掂袋子,然后又精挑细选般的放回去几个。
就这几个动作轮了几次后,艾宁终于将她手上那一把多一点的碎银倒回穆连手里,嘴里还大方念道:“喏,这是找你的钱。”
“找我的钱?”
穆连有点懵。看着手里那点钱,又看看艾宁揣进兜里的那个鼓鼓的大钱袋,真是迷茫到家。
他边把钱收好边调侃道:“这光天化日的,你抢劫啊。”
“别瞎说!抢劫这种事情我可不干!”
艾宁拍着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钱包,心情已经大好。
她摊手解释道:“这是你的进城费。不然你以为那看大门的那么好心,会突然放水。”
穆连了然。原来真是这样。
“这么说,你给了他不少啊。”穆连看着她。她刚刚从自己这儿可是拿了不少。
“是啊。”艾宁的语气怨念起来,“这些月族人都财迷得很,光是掂掂就知道袋子里有多少钱。而且他们大多都贪,像这种贿赂,要是一次不能把他们喂饱,后面也不好再加了,所以赶多了给,这样最稳妥。”
“哎我可跟你说啊!”艾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连忙补充道:“我可没有多贪你钱!那一袋子有多少我可是掂量过的,我都记着呢!”
穆连挑眉:“你掂掂就知道里面有多少?”
“那是!”
艾宁不假思索,得意的脱口而出。可当她看到穆连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笑什么,感觉很阴险。”
“没什么,小财迷。”
穆连声音愉悦,迈着大步先走了。
小财迷?
艾宁愣了片刻,总算反应过来。他又拿自己寻开心!真是讨厌!
“穆连!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她气鼓鼓的追上他去,脸上却笑了。
另一边,瑞真急急忙忙赶到了那家茶铺。然而她的脸上除了快速赶路带来的的疲惫,还有一种深沉的悲伤。她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好像专心的回忆着什么,直到茶铺的掌柜迎上来。
“瑞真姑娘来了啊。乔亚大人命小人准备的茶饼已经给包好,就等姑娘来取了。”
“噢,”瑞真猛然回神,礼貌地接过纸包,“有劳掌柜了。”
瑞真经常受主人的命来这家茶铺取茶,掌柜人也不错,从不把她当作奴隶对待。这在月族实数少有。
“姑娘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瑞真笑着摇头,这位掌柜年长和蔼,她总会不自觉地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没事,您放心吧。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
“那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您。”
瑞真说完便往外走。身后好像突然有人赶上来,她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撞,手里的茶饼也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他边在掌柜的责备声中不断道歉,边蹲到瑞真旁边,帮她一起捡掉在地上的茶饼。
“实在是对不起!我急着赶船,一时没注意。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再买一块就行了。掌柜,能帮我再拿一块吗?”
瑞真说着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他的眼睛澄澈明亮,还穿着一身淡色服饰,和玄明人的衣着风格格格不入。
瑞真站起身,惊讶道:“你是青苍人?”
男子点头,玩笑说:“我应该是今天这茶铺里,唯一一个青苍人了吧。”
“你确实是唯一一个。”掌柜已经拿来新的茶饼,没好气的说,“别说今天了,恐怕这一年里都只有你一个青苍人来我这茶铺里。还一来就打碎了人家姑娘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忙揖手,“实在抱歉,姑娘。这茶饼钱就请让在下来出吧。”
瑞真莞尔一笑:“不用了。我也好久没在这里见到同族人了,这一个茶饼换一个见到同族的机会,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男子还欲再劝,瑞真却已将钱放在了柜面上。男子见状也不再多说,只将头上的发簪取下,递给瑞真。
“姑娘既不愿要在下的赔偿,那就请收下这支簪子,权当在下的一片心意。”
瑞真接过簪子,男子笑着道了句“告辞”,便先一步离开了茶铺。
瑞真随后也离开了茶铺,但她没有急着出城,而是找了个背街的地方,用一根极细的长签,从簪子雕花的一侧刺进去,直到另一端掉出一小节纸卷。
瑞真环顾四周,反复确定四下无人才将它展开。
上面用青苍古语写着:
虹阴阁,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