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宾。
人家淡定两个字让艾宁懵了一路,直到站在芜阳住处门口,看着人家去向屋里通报才回过神儿来。只站了片刻,侍者便又到院门口回报,还对她做了个“请进”的姿势。如此正式礼貌,艾宁不自觉整了整衣服,才随人踏进院中。
虹阴阁阁主的住所虽在五堂,但与其他阁中人员的住所也不在一处,而是单独分出的一个小院。虹阴阁阁主行踪不定,所以这小院也经常空着,不过每天都有人精心管理,看不出萧条之意。
艾宁跟着人穿过前庭,直奔后院书房。房门半开,侍者敲了敲门框示意,就让艾宁独自进去。
昨晚在牢中见到的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就站在窗前,听见艾宁进来,便转身面向她。
“房宁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今天他脸上的笑容倒比昨天多了不止一点诚意,可惜艾宁全然不吃这一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现在只想知道,眼前这位西阁阁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对自己,甚至对穆连都这般好生相待。
艾宁笑道:“多谢阁主惦记,我睡得好极了。只是不知阁主邀我至此,是何用意?”
芜阳低头笑了一声,又看向她:“你不要这样对我充满敌意的。没必要。”
他说着向她走近两步,艾宁却也一同后退两步。二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缩短,芜阳见状也不再动了,心上一阵发苦。
艾宁警惕地看着他,淡定道:“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更何况阁主现在于我而言,是敌非友。我就算对你充满敌意,也是正常的。”
“是敌非友?”芜阳微惊,旋即又开心起来,乐道:“你见过哪个俘虏能在敌营得到你这么好的待遇?就算有,那也是有所图,希望人家投诚。我又不指望你投诚,对你这么好做什么?”
艾宁笑道:“有所图也未必就是投诚吧。若是有些什么想知道的,不也算有所图吗。”
“呵,你这话,倒也不错。”
芜阳踱到桌边坐下,看着艾宁道:“那要我怎样做,你才会改变想法,把我改判为友呢?”
艾宁也轻笑一声,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与他隔着一张桌子。
“阁主与我是敌是友,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芜阳笑道,“起码对我很重要。若你认我为友,我会很开心。”
艾宁心中冷笑,这还真是自私的说法。
“若我认阁主为友,阁主可会坦诚相见?”
艾宁指指自己上半张脸,看向芜阳,示意他脸上还带着的那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阁主既想相交,总不能还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吧。”
芜阳嘴边笑意更甚,他就知道她会提这个。他右手覆上面具,似是真准备摘下,艾宁反倒有些慌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摘,她也没想过要视他为友,可若他真的摘了,自己总得说话算话的。
就在这时,她听芜阳轻轻笑了一声,那只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什么都没做。艾宁松了口气,但转念又觉得芜阳这是在戏弄自己,火气便往上直蹿。
艾宁气说:“阁主这是在戏弄我吗。”
“当然不是。”
芜阳笑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历代虹阴阁的阁主呢,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因为他们除了身为阁主,更多时候是以一般般若的身份在过生活,所以不管是我还是你们东阁的阁主,都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然,阁中也有一些识得我们真身的人,我们将他们称为使徒。除了几位虹阴阁的分阁主,那些使徒就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
芜阳眯起眼睛,揶揄道:“怎么,难道你肯做我的使徒?”
艾宁立马脖子一梗:“我才不肯。”
“那我这面具,你还要摘吗?”
“不摘了不摘了。”艾宁不耐烦的甩甩手,道:“阁主还是赶紧说到正事上吧。”
芜阳见她没了耐心,笑得更欢,越发想逗她。
“其实吧,”他摆弄起面前的精致茶杯,无赖道:“我没什么正事儿要说。”
“我!!”
艾宁一拳砸在桌上,气得差点骂脏话,但看对面那位一副淡定的模样,又怕他留着什么后手,也不敢发作,只好忍着脾气,心里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她咬着牙:“那阁主你叫我来,到底是干嘛的。”
芜阳手上摆弄不停,貌似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那个杯子,轻松道:“我请你来,是想和你唠唠家常,谈谈你养父的事情。”
艾宁一脸莫名其妙:“我哪儿来的养父。阁主你弄错了吧。”
“没错没错。”
他放下杯子,抬头看她道:“东虹阴阁的房钏,这些年不是一直养着你嘛。他尚且也能算你半个父亲吧。”乐看l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