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料得不错,老太太的病拖着不肯好,不管长子长媳说什么,咬着牙不松口,一定要他们同去汴京。官宦人家最重声誉,长子谢晋怕时日久了传出谢家子孙不孝的话来,硬是不顾妻子阻拦,派人快马加鞭将那道请旨留在金陵的折子给拦了回来。
长子松了口,老太太的病竟似一下子好了,又怕他们反悔,命他们抓紧收拾东西,两日后便启程。
清芷原本还留着些书画字帖没有收,如今老太太说出发就出发,只给了两日的时间。清芷心想三哥哥这两日定是忙着告别族亲旧友,没时间看她新练的字了,便让阿荇都收了起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积雪不再、万物复苏,清芷最爱于窗前静望院中的杏花树,看着红红花苞待放的姿态,清芷有些遗憾,今年等不到它们花开了。
阿荇却将窗子关紧,免得姑娘吹了冷风病倒,若她们姑娘病了,没人会为她耽误行程,病身赶路难熬,这两日她可要将姑娘照看好了。
清芷有些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便听阿荇言道:“姑娘喜欢,等咱到了汴京,也在院里植上几棵观赏,等过几年就能开花了。”
清芷心中念道:“过几年……”
她突然说:“要是能离开这个家就好了。”不拘去哪儿,只要能自在些,不用每说句话都要费思量,也不用看着别人眼色过活。
阿荇说:“当然可以,姑娘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等嫁了人自然能离开。”
清芷一愣,她想过无数种方法离开这个家,却从未想过嫁人,不说府中没人会为她操心此事,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嫁给那个人。
阿荇见姑娘似乎有些不开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说什么惹姑娘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