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诚才漱了口,努力回忆了下,点了点头:“好像是。”
“那你还这样淡定?”
“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她就好哄,你不是最有一套的吗?”
赵初临瞥他一眼:“儿时能和现在一样吗?”
于是他很忐忑的去见清芷,才知清芷出府拜会旧友不在府中,晚饭时清芷回了来,带了些烧鹅给他们,赵初临见她神色尚好,也没敢再提。
“今日晚了些,明日一早见过几位族老后再启程吧。”清芷开口,望了他二人一眼。
谢江诚摸不准清芷是不是还生气,点头应下,等着清芷离开,他才有机会问赵初临:“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谢江诚的眼神忒不怀好意,赵初临扶额叹息:“我怎么知道,我只记得昨晚你硬拉着我陪你喝酒,后来我听见有人来了,睁开眼一看,她就怒气冲冲瞪着我。”
“真是奇怪,清芷性子很好的,指定是你欺负了他。”
“……”
翌日,几位族老拉着谢江诚说了许久的话,等他们准备出发回汴京时,已经快到午时,清芷买了些金陵当地今春的雨花茶,并几匹云锦带回去。
云锦自然是给姐妹们带的,谢江诚便问她买雨花茶要送给谁。
清芷道:“是给沈小侯爷的。”
谢江诚一副了然的模样,赵初临却道:“早知我也带些回去,金陵的雨花茶我已经许多不曾喝到了。”
“赵三公子若喜欢,顺便分你一些也不打紧。”
“这种顺便的东西不要也罢。”赵初临将目光放到车外。
驾车的谢江诚突然提到:“此次我们回去,也该预备你与延清的婚事了,既然双方有意,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
他与淑清注定无缘了,但他还是希望清芷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清芷神思一恍,低下头去:“三哥哥不是说,不希望我早早嫁出去吗?”
“那是怕你识人不清,可延清不同,人品家世都好,侯爵夫人又喜欢你,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我却是听说,他沈小侯爷乃是烟柳之地的常客,你还说他人品好?”
谢江诚清咳:“延清他……名声是不大好,但那都是误传,不信你问临之。”
清芷转而去瞧赵初临,见他脸色不大好,也懒得再问什么,言道:“必是他先做出不好的事来,才会有此传言,不然怎么这样的传言不说旁人偏偏落到他身上。”
“那寻芳馆里多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大多才艺双绝,并非你想的那般。”谢江诚和赵初临都这般说。
清芷听着话语不对,问道:“莫非你们也去过寻芳馆?”
赵初临闭口不言,谢江诚亦转过身去好好驾车,没人就这个话题真的回答她,可他们这样的反应清芷岂能不知,冷哼了声:“果真是一丘之貉。”
当初谭蓁蓁骂他们时,清芷还为他们辩解了几句,如今想来真是不该。
因为这个话题,一整日车里的气氛都不大好,实则清芷心事重重,将三哥哥的话放在了心里。
若他们回到汴京,家中真的为她安排婚事怎么办?也不知小侯爷有没有与侯爵夫人说清楚。
她尚在担忧此事,实不知回到汴京有更大的风暴等着她。
赵初临与谢江诚虽然已经告了假,但走了这么多日,心中还是有些急切,是以才回到汴京,二人便先去了宫里。
清芷一人回府,迎接她的是满面怒容的主母曾氏。
曾氏得了消息,特地在半路上拦她,不等清芷去合安苑回老太太,迎头就撞上了曾氏。
清芷早该想到,哪怕三哥哥没有惹出祸事,哪怕他们都好好的回来了,曾氏也绝不会饶她。
“见过母亲。”她微微屈膝。
曾氏怒瞪着她,扬手打在她脸上,清芷半蹲的身子支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摔在地上。
清芷眼中强忍着泪水,头顶传来曾氏斥骂的声音:“是谁给你的胆子偷放了他?别以为他带你一起离开这事就完了,我都给你一笔一笔记着呢!”
从与赵初临商议放走三哥哥那刻起,清芷就知道会是这样,意料之中罢了。
清芷缓缓起身,任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清芷实在不忍见三哥哥难过,但凭母亲责罚。”
“责罚?亏得他好好的回了来,不然你这条贱命死一万次都不够!他一心向着你,你可曾为他想过?这样的事传出去他的仕途名声还要不要了!”曾氏冷冷望着她,恨不得让她从这个家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