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芳一块接着一块的鹿肉往周永年的碗里夹,坐在对面的杜瑶,眉头向上挑了挑,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明明是个客人,看起来倒像是主人家,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也多吃点。”
周永年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继续扒饭。
我去!
你一句我一句,你们两个倒是说得热络,这是把姑奶奶我当空气了?
握成拳头的手越发收了,关节处泛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个周小芳绝不是省油的灯,还是赶紧把饭吃完,越早送走越好,要是天大黑了,她还不得赖在这儿啊?!
杜瑶醋意正浓,而另一边正大口大口吃肉的周小芳倒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表姐一家的日子过得这么好。
有肉不说,居然还有米饭!
她在家里时,玉米面窝窝头都是最好的,平日里最常吃的还是土地瓜。
越想嘴巴越馋,吃的饭也多了起来,就差没把装饭的碗给吞下肚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整碗的饭吃了个溜干净,又把胳膊一伸,“表姐,你做的菜真好吃,下饭,再给我来一碗。”
吃一碗就得了,居然还敢再要一碗,脸是真够大的,难不成把自己这当难民营了,还是官府的救济?
虽是不情愿,还是把周小芳递过来的碗接住,毕竟腿摔伤了,又是亲戚,吃就吃吧,也吃不穷她。
盛了饭,从小厨房里出来,刚好看到周小芳往周永年的碗里夹肉,两人贴得那叫一个近,就差点没钻进他怀里了。
杜瑶权当自己眼睛瞎,没看到,砰的一声,把碗放到那死丫头面前。
周小芳也没多想,拿起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有米有肉,实在是太滋润了,当初嫁给周永年的人要是自己的话,她是不是也能天天吃这些好东西?!
脑袋里蹦出不少胡思乱想,眼睛不由得看向周永年。
周永年吃完饭,跟杜瑶说了声,便进村里叫人去了。
见姐夫压根就没搭理自己,还这么急着把她送走,周小芳气了个半死。
人在生气的时候吃的就多,越气,吃的越多,一整盆的鹿肉都被她给吞下肚,连肉渣都没留,汤都给喝了。
杜瑶捡了碗筷,一句话都没说,便去洗碗了。
洗好碗,去后院给牲口加了草,又把鹌鹑放出来遛了一圈,赶回圈里时,周永年才带着堂弟栓子回来。
栓子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说话大大咧咧的,张口就骂,“你这个赔钱货,让你走官道,你往山里钻干啥?现在把腿给摔坏了,还得我把你背回家去!”
虽然骂的狠,但看得出来,他还是蛮担心周小芳的。
“死栓子,有你这么跟自己的姐姐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栓子饭刚吃到一半,就被周永年给叫了过来,肚子半饱不饱的,一会儿还得卖苦力带人回去,想想,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
见栓子跟自己耍横,周小芳刚想发飙,余光瞧见一旁的周永年,喉咙一紧,难听的话收了回去,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道,“姐夫,你看看我这个弟弟,不心疼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骂我,你叫他背我回去,要是半路把我给丢了咋整?不如你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