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听了一愣,宸字柜,是大理寺保存最机要信息的仓库,里面涉及许多惊天秘密,而执掌钥匙的,却恰好是他义父丁玉楼!
丁泉其实是见过几样卷宗的,忽然,他瞳孔放大了一些“杨,杨先生说的可是海州那起人口走失案?”
杨玄礼点点头“我不惯你们文人说话的弯弯绕绕,你既然见过那卷宗,便说与他听,注意点分寸。”
丁泉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抬头“大人,你读没读过一个名叫金玉污泥傍的话本。这个案子,就是这个意思。当事人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但是那个被害人的身份,比那个话本子的女角要高出许多。所以,大理寺才派了徐熙去全权处理此事,以广泛灭口的方式审结此案。”
“金玉污泥傍……”韩恕慢慢的回忆着,忽然他想起来了,这个话本子讲的是一个官家千金随家人前往外地走亲戚,被一伙人贩子设局骗走,卖进烟花之地,受尽折磨,后来被一个豪侠所救的故事。
“这么说,这个胡姑娘不可能是当事人,那么她应该就是那伙人其中之一?”韩恕道。“怪不得,这案子闹开了一定是破天丑闻。所以,无人能真正得窥真相……”
翌日,韩恕来到徐家,徐熙只带了三个人前来山阳,一个是车夫,一个是小厮,另一个,则是钱映雪身旁的小丫鬟。
“我家夫人其实没什么爱好,她嫁入徐府之后,一直都是奴婢伺候,夫人话很少,面上尽是忧郁,似乎心事很重,奴婢曾经劝过,却也收效甚微,因着身份,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明叫素练的丫鬟道“不过夫人她偶尔会把玩这个东西。”
素练开了柜子,取了一个小锦盒递给韩恕,韩恕打开,里面是个玉制茶壶,很是精巧。却用的岫玉,不很值钱。
“她当真每天无事可做?”韩恕问“再闷的人也不能天天发呆过日子吧?”
“大人在找什么?”丁泉问。
“遗书!”韩恕道“以钱映雪的性格,她不会给人惹麻烦,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以后以图为人开脱,只是她生性谨慎,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线索而已。”
“那,做衣服,算吗?”见韩恕与丁泉在谈话,素练不敢多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做衣服?”韩恕与丁泉异口同声问。
“我家夫人,特别喜欢新衣服,每个月都要让绸缎庄的人送些新式的绸缎过来,自己裁剪缝制,这两年,却也缝制了一二十件,只是不见穿,都所在箱子底。偶尔奴婢询问,夫人只说,这是她的,人生?”素练努力的思索了一下道。
在素练的指导下,万子明很快拖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果然是整整齐齐十七套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式样极其普通的里衣,制作并不复杂,且,针脚实在非常之糟糕。长长短短,歪扭不齐。让人看得发笑。
众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韩恕只得吩咐他们将衣服先搬回县衙。
县衙之内,大家还在研究那些衣服,丁泉甚至用了大理寺秘制的显影药水,除了褪了色丝绸上的一层着色,照样一无所获。
“大人,我家姑奶奶送了点紧俏鲜货过来给少爷,少爷命小的送来一些给大人尝鲜!”西门鹤宁身边的小厮斗金的声音忽然传来。
韩恕抬头一看,斗金端着个满是鲜货的盘子恭敬的站在门口,韩恕命人接过,让大伙先歇歇,吃点水果。
那斗金问众人无事,刚要退下,却见有衣服散在地上,便随手捡起。
“苏州码子?”斗金看了那衣服上的针脚,脱口而出!
“你认得?”听得此言,众人也不吃了,异口同声的道。
“这不就是我们记账用的苏州码子吗?小的在公子身边有些年头,虽然不算精通,却还能认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