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给千影打电话，不是给她发ffer，而是告诉她，他们没钱招人了。

纪录片拍摄条件虽然艰苦，但如果很赚钱的话，肯定好多人去拍，就像拍电影拍电视剧也很辛苦，又是吊威亚，又是冰天雪地下冷水的，条件一样艰苦，可是拍出来很赚钱，自然很多投资者投资，也就很多人想当演员。

看来对许多人来说，条件艰不艰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赚钱，人为了出名，为了赚钱，什么苦都可以吃，他们说这是为梦想而奋斗。

但是拍纪录片就不一样了，拍纪录片不仅条件艰苦，还赚不到钱，这主要是因为纪录片追求真实，真实的东西就像真实的生活一样，难以吸引人，毕竟大多数人都喜欢活在华丽闪亮的梦境里，所以纪录片没有电影电视剧那么多观众。

当然也有观众比较多的纪录片，比如美食纪录片，食色性也，迎合人性自然很多人追捧，这个是例外，大部分纪录片还是不赚钱的。

而又因为追求真实，导致拍摄周期很长，特别是自然类纪录片，一部片子拍个两三年也是常事，耗时这么久，成本高昂，又不怎么赚钱，追求快钱的民间投资者自然不会投资，而国家虽然有资助，但申请复杂，名额又少，一般片子很难被选上，所以很多想拍纪录片的人，像纪导这样，都是自掏腰包拍摄。

导演之前拍过别的片子，暂时不缺钱，也不在乎能不能赚大钱，卖给视频网站，能收回成本就好了，之前谈妥了一家，价格还可以，而且还给付了定金，导演很高兴，本来不想招人的，千影过来之后，觉得还不错，未来资金又充足，就留下来了。

谁知最近突然出现了变故，那视频网站反悔了，他们撤资去买了网剧，网剧此时正火热，比纪录片赚钱多了。网站店大欺客，导演也没办法，拿点微薄的违约金，只能就此作罢。

团队没后续资金，只能缩减人员，控制成本，千影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自然就被放弃了。

其实千影回校后不久，就出了这等变故，只是那时她要写毕业论文，要答辩，导演怕影响她心情，就没告诉她，一直拖到她答辩完，才打电话告诉她真相。

临近毕业，千辛万苦找的工作突然没了，千影怎么受得了这刺激，电话都没挂，当场大哭。哭的导演很愧疚，他也早就猜到她是这个反应，所以帮她找了条出路。

央视纪录片团队最近有校招补招，只不过有学历限制，要求是名校毕业生，招聘信息也只发在特定的几个高校论坛，千影本没有资格，但是导演混过影视圈，人脉广，在朋友圈里看到这个消息，就决定帮她一把，不过也只是帮她通过简历筛选而已，剩下的还是要靠她自己。

“我也没办法，我们现在没钱招人，而且我们团队太小了，很容易倒闭，你跟着我们也是受苦，所以如果你想继续拍纪录片，不如去电视台吧。”导演纪诚在电话里说。

“是，谢谢诚哥的推荐。”挂了电话，千影一路哭着跑回宿舍，速度快的乐遥叫都叫不住。

她太难受了，刚答辩完，以为就要解放了，谁知又要去找工作，好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