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脱身了,还要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自己仗着帝后的势欺负人。
这样的套路,李长愿早就看透了,她今日是来找好友祝佳音的,可没空陪他们浪费时间。
李长愿目不斜视地领着侍书与侍剑往里头,留下身后一群被她的无视气得跳脚的人,口中说出更加刻薄的话语。
然而,看到这一幕,稍微有脑子的人便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往因为京城里的风言风语,而对李长愿有成见的人,反而对这位深居简出的淳安郡主改观了一些。
穿过人群,以及院子里那棵几乎有十余丈高的参天古松,那边松影覆盖的水榭下,早已经有祝家丫鬟候着。
其中有个叫松风的丫鬟,是祝佳音贴身伺候的,见到李长愿脸上也是一派欢喜:“郡主真是许久不来了。”
李长愿见到松风熟悉的脸,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感慨,问道:“你家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松风道:“临天明的时候才睡了一觉,说是眼下青黑太重,现下忙着梳妆遮挡,生怕叫您瞧了笑话呢!”
李长愿失笑,道:“快带我去吧。”
松风应了一声,在前头带路。
谁知,不过走出几步,忽然有一粉一蓝两个姑娘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拦在两人面前,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长愿,问:“你就是李长愿?外头说你的话果然没错,仗着自己的身份便到处欺负人,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松风见到两人,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我方才不是说过,我家姑娘今日不单独面客么?两位姑娘还是请回吧!”
两人一听松风的话,顿时不乐意了,瞪着李长愿问:“凭什么她可以见祝姑娘,温姐姐就见不得祝姑娘?”
李长愿一听“温姐姐”这三个字,就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温仪逃婚之后,整个温家颜面扫地。若非温家面上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内里早已空虚,也不会将重新接纳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儿,对她悉心栽培,还没少支持她勾搭卫昭。
可笑温家人自以为掩饰得好,却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只要有心人多加留意,便能猜到温家的意图。
其实温家本来也不算完全没有赢面,可惜他们选谁接近祝佳音不好,偏偏选了温仪。祝佳音自来厌恶温仪,又怎会让温仪接近她半步?
想到这里,李长愿一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笑什么?我们的话很好笑吗?”两人的目光一刻不离李长愿,见她一笑便尖声问道。
李长愿敛了笑容,望着对面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淡淡道:“我只是疑惑,既然是温仪有求于人,为何自己不在这处候着?”
两人看起来不过都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京中权贵人家刚放自家孩子出来交际的年纪。到底还是年岁小了,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银票,若是再长上几岁,也不至于被温仪耍得团团转。
见两人答不上来,李长愿顿了顿,不紧不慢地问道:“难道是因天气太热,温姑娘一不小心中了暑气,头晕恶心,便诓了你们二人在这里替她排队,自己找地方避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