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你占那小子便宜,岂不是连我都跟着吃亏?”说着,李画手里不知哪里变出一只画笔,挥手之间,笔毫在陈天霸脸上留下了一副图案。眯着眼,端详少顷,似乎不满意,又加了几笔,这才舒畅的怪笑几声,飘然离开。
,太阳才爬上墙头,隔院的黄狗慵懒地叫了两声。大堂内忽然传出混混们的按耐不住的笑声,接着又是一声怒不可揭的狂啸:“哪个龟孙子干的!我要杀了他!”
陈天霸一把砸烂手里的铜镜,指着一帮强忍笑意的流氓混混,大喊大叫:“妈的,敢做不敢认是吧,让老子揪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小弟表情怪异地看着陈天霸脸上画着的大乌龟,无辜的摇摇头道:“老大,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兄弟们哪有这个胆子挑衅您的虎威,昨晚都喝高了,脑袋迷糊着呢,我们也不知道啥情况啊。”
眼看陈天霸一股子气没处发,又要发威,一个机灵点的混混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跟前道:“老大,小弟多句嘴,笔墨这玩意儿咱们院子里可就您刚认的兄弟有,会不会是”
陈天霸表情僵住了,随即不敢笃定道:“我兄弟可不像是那种人,你们不要瞎扯。”
那混混想想小画匠那性子也觉得不太可能,苦思了半天,又猜测道:“我听万寿斋的老中医说过,是有这么些人睡觉不踏实,一到晚上就跟诈尸了一样,会莫名其妙地到处乱跑,醒来却不知道自己干过啥,这叫什么病来着哦,对了,叫梦游,也许小爷有这毛病也说不定。”
陈天霸奇道:“还有这怪病?你不要蒙我?”
混混建议道:“要不把万寿斋那老头请过来给小爷瞧瞧?”
陈天霸若有所思地点点,脸上的乌龟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抖动起来,甚是滑稽,看得众混混差点没憋住笑。
陈天霸一脚揣在提出建议的混混屁股上,大骂道:“草你爷爷的,那你还快去请那老头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刚才就数你小子笑的最欢!”
那混混吃了痛,才后悔提了这档子事,连忙捂着屁股出门去了。
“真他娘晦气,老子今天得去杏花楼找点乐子去!”陈天霸一拍桌子,就打算逛窑子去,刚要迈出门槛,手下又有个混混才左右为难地提醒他道:“那个老大,你这么出门恐怕影响不太好吧。”
陈天霸刚迈过门槛的一只脚定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怪异地吓人,心中却是后怕不已,他这样子跑到杏花楼去,何止是影响不好,这要让那帮娘们儿看见了还得了,以后他陈老虎的名头在外城只怕比二爷还响亮。陈天霸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大堂的一扇门折了
清晨的街面起了白雾,赶早起摊的小贩已开始忙活起来,路上行人还少,看起来有些冷清。
李画背着画具,在街上随意走着,初春的寒气有些冻人,他紧了紧衣衫,双手凑在嘴边呵着气取暖。
远远的,李画隐约看到一个混沌摊,一个充满灵气的小姑娘正在一边熬着汤头,一边吆喝着吸引路人。
“卖混沌嘞,热乎乎的混沌咯”小姑娘银铃般的吆喝甚是喜人,让人听了都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坦。马上有两三个路人不自觉地停在混沌铺,各自点了碗混沌坐下,闻着汤头的香味耐心等待着。
李画昨晚光被灌酒,没吃多少东西,此刻闻着混沌汤诱人的醇香,肚子不争气地直叫唤,于是他略微加快脚步,嗅着香味向混沌摊走去。
望着热腾腾的汤锅,李画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好香!不止是汤头的味道,还有一丝小姑娘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奶香味,李画觉得很好闻,不禁有些陶醉。
“这位小哥,要来碗混沌吗?刚熬的汤头,热乎着呢。”小姑娘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热情招呼道。
李画红着脸,嗯了一声,低着头,不敢看她,却看到一双穿着青色绣花的小脚,很是灵巧可爱,脸上更是红的发烫,不知道将目光放在哪里,干脆瞥向一边的长满青苔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