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退下的人都退下了,东暖阁内就只剩下宋渊和皇帝。皇帝怒意全消,想了想今天桑纪瑶在殿内的所作所为,喃喃道:“原来是个直肠子。”
一直以为她有多精明呢。
宋渊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留在了皇帝身上,等皇帝退下后,他在绒毯上瞥到一个东西,然后若无其事的将那东西捡起来,绕到了手心。
周敬亭毕竟是风里雨里走出来的人。
两位行刑的大哥手起板落,手起板落,对他而言也不过如同木轮的运转,毫无特色,溅开的血肉在他眼里都是黑白色的。
不过东旭京城百里朱色宫墙,依照方位风水、等级位分设置的各色琉璃瓦,还有禁灵鱼军的寒光弯刀下,血肉确实是黑白无力的。
这是他从十二岁那年进宫以来,就懂得的一个道理。
拂尘的白玉依旧洁白无暇,随风微起。
桑纪瑶见她来了以后就再没吭声。忍着痛,两只眼睛投射出来的目光坚毅的如同发怒的狼。
多么可怜,无病呻吟的狗啊,明明知道自己受了什么样的苦,也只能摆出一副这样无用的神色。
周敬亭冷冷看了她一会儿,把拂尘撩进了袖口中,扬长离去。
被打完的桑纪瑶险些不能站起。这时候还好周敬亭已经离开,她嗷嗷叫了几声,手肘撑在地上艰难的爬起,将开花的屁股顶着天。
“有没有搞错!凭什么他姓宋的能升官,我还要挨板子,这皇上的眼睛是长在窝里的么,怎么就知道护短!不就是他那张小白脸长得比我好看么!没天理没王道啊!”她撑着腰,愤愤道。
宋渊等她被打完了,才出来找她。结果一看见她,嘴里就是在嘀咕自己不愿意听的。
眉头迅速反应,皱了起来。
桑纪瑶“哎哎哎!大人,你怎么来了?嘿嘿!”她陪笑道。
心里却想我与这宋渊果然是上辈子的冤家,八字不合成这样。我每次说好听的他不愿意听,说不好听的就到了眼前。
宋渊看了看她扶着腰的手,呼出一口气,“笑不出,就别笑了,我都替你累。”
他的手往袖子里掖了掖。
桑纪瑶石化在原地,还真的敛住了笑容。
宋渊“怎么不往前走了?”
桑纪瑶“屁股都开花了,下半身都要散架了,你走的动路么?”
“你不会”他刚想习惯性的说她两句,又在这里借题发挥,可是突然瞥见她眼睛里泪莹莹的。
谁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会不好过吧。
宋渊叹口气,走上前。桑纪瑶趁他低头的功夫,把眼泪抹了,强力装出平时的没心没肺来。
他站到她面前,把她的手举了起来。她的手臂白白净净,空空荡荡的。宋渊拿出了刚刚液这的另一只手,手上是一串杜若子。80908090xs
“我都……”她都没有发现这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