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见到那粉红色动了,他正看着,却见那粉红色转了个身子,竟然是刘七巧,两个人这样见到了,都有些讪讪的。
“二哥,那么多下人,你怎么亲自的挑水来浇地?”刘七巧有些奇怪地说道。
“我刚走过时看到这块地的菜都有些蔫了,一时抓不到人,我就浇下,不过是两桶水的事!”沈玉渊说道。
刘七巧走过来,看着水沁过的菜,有些生气了,她笑道:“这大晌午的,其实不该浇水的!”
沈玉渊也笑了:“我这是许久没有干过农活了,手痒!”他最近都在城里,不是忙酒坊的事,就是布庄开业的事,他不太喜欢,却不得不奔走,倒是喜欢在乡下做这些出力气的活。
刘七巧见另一桶的水还没有浇光,里面有个瓢,她顺手拿起来,舀了一瓢水,“干净的吗?”
“干净,刚打上来的!”沈玉渊说道。
刘七巧就着瓢就喝了一大口,真凉啊,水顺着喉咙下去,简直透心凉。喝毕了,她满意的轻叹了声。
沈玉渊见她嘴角流下一条水流,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流进裙子领子里,倏忽不见了,他有些失神,这个姨娘,与别的姨娘不一样。
“姨娘,这井水凉,小心喝坏了肚子!”沈玉渊出言提醒。
刘七巧笑道:“不会的,我从小就吃田地井里的水长大的,这水才不会吃坏了我呢!”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沈玉渊看到她脸颊边,阳光下细细的绒毛,不是说女人们嫁人前要开脸的吗?她怎么还这样毛毛的,小嫩瓜子一样。
就在这时,两个人都听到一声雷声。
“好奇怪,太阳还在呢!”刘七巧说道。
“是啊,这哪里来的雷呢!”沈玉渊抬头,向西边看了下:“噢,看啊,那边来乌云了,还真的有雨!”他话音刚落,那云就很快地飘到了他们这边,雷声轰轰,竟然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急雨。
裹夹着风,雨点大如斗,急急地浇下来。
“姨娘,快快躲雨!”沈玉渊说道。
刘七巧却并不急,头仰着看天,天下,如一条条珠线,千万条,数不胜数的水线,奔涌而至。
她笑了,雨浇得更痛快,雨洗去了她脸上的脂粉,她抹了下,“叫你说我丑!”她心痛地叫道。
一边沈玉渊不知道她是发着什么疯,眼见着她不急不慌,也不避雨,就焦急地一拉她:“姨娘,快快避着些!”
从地里穿过去,一边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是放着种地的各种物什的。
有把琐挂着,并没有琐,沈玉渊拧开它,打开门,屋子很矮,他打开门,将刘七巧拉进去,他一弯身,也钻了进去。
这屋子小,只一扇窗,木格子窗的窗纸,很快被打湿了。
雷声轰轰,雨声急急,大珠小珠落玉盆,人在屋里,只听着外面,一片的自然声响。
“二哥,我不想在这里了!”刘七巧说道。
“什么?”沈玉渊说道。
“我不想再在待在这宅子里,成天看着那些女人,和她们斗来斗去,一点意思也没有!”刘七巧说道。
“那你想做什么?”沈玉渊说道。
刘七巧犹豫了下,仰头看了看窗外,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说道:“反正我得出去,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这里没有人喜欢我。”
沈玉渊轻声说道:“大哥不是对你很好吗?”
“好?可是,他对别的姨娘更好!”刘七巧说道。
沈玉渊看了看她,见她一张侧脸,被雨洗得纤尘不染,鼓鼻子鼓脸,尖下巴小鼻尖,水灵的很,沈玉渊躲开目光,随口说道:“那七弟想去哪里?”
自然地,他忘了叫姨娘,而是叫上了七弟。
七弟?
刘七巧笑了下:“对了,我还想做刘七爷,纵然做买卖会遇上三教九流,但比拘在一个宅子里斗来斗去的,好玩多了!”
沈玉渊看着刘七巧,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他呆呆的,忘了忌讳,忘了移开眼睛。
过了一天,府里都在传,二少爷淋雨得了风寒,竟然很是严重,昏迷了两日,连城里的生意,都照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