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此之大,这殿内却依旧是安静的。
宁西洛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看着她身上的剑伤,眸中的冷淡瞬间被慌张覆盖,他轻言道:“朕差一点杀了你。”
浓浓的酒气盖住了她的呼吸,宁西洛的手轻轻触碰在那伤口处,反复看着。
凤眸轻轻眯着,浓密的睫毛在这片安静的空气中却是颤了颤,宁西洛仰起脸看了看云溪,却是突然皱眉:“朕说了,差点杀了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皇上那日还要臣女滚出养心殿,如此担心又是作何意思?”
云溪逐渐恢复了神志,却是讽笑。
他醉了,可是这流露出来的神情,却让云溪觉得吃痛不已。文治皇帝后宫佳丽众多,看上谁,谁便要入宫,前世的她如此,画蓝凤如此,安婕妤如此,夏充容也如此。
可是,后宫内,有谁能活下来呢?
“你因伤势过重,没有及时进行及笄之礼。”宁西洛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逐渐清晰:“从千陵县回京后,你便与沈惊鸿成亲,成亲当日朕会为你准备及笄之礼,以此接手书烨商会。”
“臣女若是不想嫁呢?”
“朕会让沈惊鸿陪你一同去千陵县培养感情,此番路途遥远,你莫要折在路上。”
“臣女自然不会折在路上!”
宁西洛并未再度讲话,只是看着她,突然间眉头一皱,转身吐了。
她不知宁西洛究竟喝了多少酒,也不知他喝了如此多酒后为何还能一本正经地看那奏折,更不知他为何喝酒后会说如此多话。
若是他没有点了她的穴位,云溪或许已经趁此机会杀了他……
想到这里,云溪却是用眸光看向那已经无法站稳的宁西洛。
他从不醉酒,也不好酒,今日却为何如此?
他一掌打碎了数盏灯,殿内陷入黑暗。云溪看不清他的样貌,也看不清他是如何走到床榻上来的,她只知道宁西洛直接抱住了她,将被褥盖在了身上。
似是听到了灯盏破碎的声音,宫婢在外焦急叫了几声“皇上”。
宁西洛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滚。”
殿外的宫婢再也没了声响。
此时,轻微的酒气扑在了她的脸上,他将自己的脸与她牢牢地贴在了一起,薄唇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你若是她便好了,你若是她便好了……”
说着说着,他却是睡的沉稳起来。
宁西洛,你终究记起那护城河畔,被你逼死的画溪了吗?
他的发划过她的脸颊,划过每一寸肌肤,冰凉的温度与这夏日格外的不符。她恨及的人此时睡在身边,她却没有办法杀了他。
云溪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枕间。
此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