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心伸出食指按在她的嘴边,嘘了一声,摇了摇头。
“可是也没有用,我变不回从前那样了。”
她和原主是截然不同的人,她可以勉强装成原主那样,但她做不到和原主那般逆来顺受,更没有足够的道行在让自己混得好的同时还令所有人都觉得她无辜。
再说,就是原主,经历了生死关头后,恐怕也不会维持原来的温顺模样。
顿了一下,宋仁心还是决定与她讲明白。
“我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这样。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以后少回来几次……”在宋镇安的照拂下,最起码,近几个月的妁娘都会十分安全,至于之后,她还是会带妁娘走,不过不会和她生活在一起。
“住嘴!”妁娘胸口起伏,眼圈通红,俨然是一副盛怒的模样。不过,她这样软性子的人,就算生气,也维持不过两秒,声音立即软了下来,眼泪啪嗒往下掉,“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我怎会不愿意见你?你说的这话,是往娘的心窝子里戳啊。”
宋仁心一时之间想有些无措,张了张嘴,“抱歉。”
说完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呆。赶紧掏出帕子给她,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她停顿了一瞬,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她。此时竟然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妁娘并未注意到她的窘迫,啜泣着道:“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会因此讨厌你?”即便她是万恶不赦的罪犯,妁娘也狠不下心与这个女儿断绝关系。
宋仁心扯出了个笑。笑意却十分淡,“是我想岔了,娘,对不起。”这具身体是妁娘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可她不是。
妁娘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腾出手来抹了一把泪。
宋仁心这才看到了她拿过来的东西,一套夏装还有一个兔子样式的玩偶,白白的一团,甚是可爱,让人想起天边白云。
她小时候,有这样一只玩偶。
原主小的时候,也有只兔子,不过是用碎布片连接起来,五颜六色,里面全是杂草。
注意到她的目光,妁娘握紧手中帕子。
“我闲着的时候做的。没花多少功夫。”
若是不喜欢,便随意闲置着,这是妁娘话中的潜台词。看到仁心带回来的这么珍贵东西,妁娘有些觉得自己的东西拿不出手,连作中衣穿,布料都显得粗糙
宋仁心看了看,那兔子的玩偶里是细密的棉花,没有明显缝制的痕迹。夏装也是针脚细密,那裙摆处的小花就不知用了多少针法,换了多少种线,料子也是最好的,以妁娘的身份,也不容易拿到。
一个人,短短十几日,却能做出这样的成果。
这怎么可能是没花多少功夫,分明是尽心尽力制成。
宋仁心摸了摸兔子的耳朵,算了,就算她不是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今这份母爱也是她受着的。她想那么多做什么?计较那么点细枝末节的有什么用?
“我很喜欢,娘,你手艺真好。”宋仁心笑容更加真切。
妁娘这才露出个笑,“你喜欢便好。”宛若雨后初荷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