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蓉馆吃的中饭。”边晨随口说。
老太太又问:“吃的啥子?”
边晨嗯~了一个长音,开始跟她数落;“一个干锅花菜,花菜有点耙,一个豇豆炖茄子,茄子没削皮皮,老了,一个农家小炒肉,吃了一桌子的海椒皮皮,还有一个酸菜粉丝汤,粉丝煮久了点,夹起来就断。”
老太太却只哦了一声,又问:“下午还出去逛不?”
边晨回答:“不出去了,到时间直接送姗姗去火车站。”又想起什么,问老太太;“外婆,你中午吃的啥子?”
老太太说:“吃的抄手,还有一个煎蛋。”
边晨也哦哦两声。
细细碎碎的家常话,却给冬日午后增添了一抹温馨,两人一个在阳台里坐着,一个站在阳台边看着,而这时的阳光正好,一束束洒在身上暖暖的,让栗姗姗这样一个旁观者恍然不已。
………
同一天的辰光,谷巳刚坐上小舅舅的车。
不比西南的日头,上海今天是阴天,倒显得街头的红灯笼异常艳丽,小舅舅在车里不住跟他闲聊,见他穿得少,又念叨了两句,他笑笑岔开话题问:“今年过年家里都有哪些人?”
小舅舅就回答:“我们家,你大舅舅家,你大姐姐家,没了,可惜你爸妈申申回不来。”末了,又反问他;“申申昨天给我们打电话,说是今年在古巴过年,是交男朋友了?”
谷巳对妹妹的事情没什么发言权,故而讪讪的,答得很随意;“她2018在做Gap Year,我们平时很少联系,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小舅舅呲他;“怎么对亲妹妹的事这么不上心,她一个女孩子在不熟悉的国家,不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出于人生安全也是应该关心的。”
谷巳每次回上海,这位小舅舅总是要数落他一遍,听得多了,也就懂他的套路了,比如在开启一段教育模式之前,必定有一番感慨。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给小舅舅讲自己在成都的生活和工作,认识的新朋友,条条下来,无一不是新鲜的。
小舅舅不是大家传统印象里的那种上海人形象,他开明豁达,重亲情,懂得尊重,对谷巳在成都新鲜的生活表达自己的看法;“小九,当初你放弃艺术回国发展,大家也有过诧异,但后来又觉得,你是生长在自由民主的国家里,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现在看你这么开心,很好。”
谷巳哈哈大笑;“当然很开心,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小舅舅转头瞟了一眼副驾上的谷巳,顿时好奇起来;“说说,都有哪些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