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吕布疯狂嘶吼着:“你个薄情女子,当年丁原阻我娶你,我一怒杀丁原,转而投董卓,你说,再见之日当以身相许再见之日董卓又阻我,我再杀董卓!我为你,杀尽天下阻我之人,你又跟我玩起了消失!你知道不知道我吕布是为了你才背叛丁原、背叛了董卓,难道,你还想让我背叛这天下所有人?”一丝黑气在吕布七窍之中缓缓冒出。
“啊……”越来越多的黑气从吕布脑后冒出:“无论如何,我终究要找到你貂蝉!人阻我,我杀人佛阻我,我杀佛要是这老天阻我,我当捅破这老天!”随手挥动间,龙阳枪的枪头附近多出了两片刀刃:“从今而后,龙阳枪便是方天画戟。”
西昆仑上,正在房间之中静坐的左慈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一伸,一颗圆珠出现在手掌心,本来金光闪闪的圆珠在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一颗黑气滚滚的圆珠,在手中滚来滚去的同时还发出“嘶嘶”声。
“吕布?”左慈满脸惊讶之色:“为何会有这么重的魔气?”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自从貂蝉走后,本来英俊潇洒的吕布彻底变的消沉,就连击杀董卓都没有令他产生一点点兴奋。迷迷糊糊中,吕布不知杀了多少人,直到感觉额头正中那一道凭空新生的疤痕越来越疼,才使得浑浑噩噩吕布慢慢停下了杀人的动作。尽管见惯了血雨腥风,吕布仍然被从皇宫到吕府那一路残缺不全的尸首惊呆了那里不光是董卓的残党,还有陪伴了他多年的部下,全都是被他一个人干掉的。从那以后,除了张辽高顺等几个能保证不被吕布一击而死的能人外,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向吕布身边凑。万一这个杀人魔王又犯病了呢?
长安城内外,曾经叱咤风云的人中吕布有了一个新的名号:“人魔吕奉先”。
西凉。
一封圣旨随着八百里快马传到了安定城中,令带着贴身侍卫逃到安定的兵曹李傕、治中郭汜大感头疼。传达圣旨的钦差还带了一个坏消息:司徒王允派出三万大军,追捕二人。想着安定城中仅仅八千兵马,李傕郭汜二人真有点痛苦无泪的赶脚。
“郭阿多,你认为该怎么办?”李傕坐在主位,问坐在下首的郭汜。二人官职本无高低,李傕逃命的时候先一步比郭汜早到安定,所以就坐在了主位上。
“小李子,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逃吧。王允这老家伙,派了徐荣领了三万大军来,怕是不见我二人的人头不能退兵。如果正面硬抗,我们这不到八千的杂兵,困守这安定城,我觉得最多坚持不过一天。”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我们逃到哪去呢?”李傕点头同意。
“不如再回西凉?”本来是董卓的地盘,自从董卓进了京,西凉逐渐被马腾控制,如今他二人病急乱投医,真要是回到西凉,马腾会收留他们二人吗?
“西凉怕是再没我二人容身之处了。要不,我们去羌族?”李傕也是没有一个好主意。
“羌吗?”郭汜一脸迷茫。
羌族是汉朝版图以外的一个少数民族,本来是一个游牧民族,但受汉朝文化影响多年,部分人学会了种庄稼,并且从庄稼里收获了远远多于放牧牛羊的粮食。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现在的羌属于半游牧、半耕种结合的民族。
“二位将军想去哪里?”一道声音打断了李傕郭汜的思考。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这位老者一头白发束在背后,饱经沧桑的脸上书写着岁月的痕迹,一身粗布麻衣洗的已经有些发白,但是干净整洁。
“你是何人?”李傕阴沉着脸问。他和郭汜在议论着怎么逃到外族去,这种事万一被人听了去,可是背叛种族、杀头的大罪。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不去外族,好像王允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老夫贾诩贾文和。愿为两位将军献上一计。”
袅袅炊烟飘荡在长安城上空,晚饭时分,西门城墙上,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一身精干打扮的张辽正在巡城。城墙的楼梯上走来另一队士兵,带头的是吕布的手下八健将另一位曹性,吃过晚饭就是交接时间了。
张辽冲着成廉随意的点了点头,曹性也随意的点了点头,没有语言交流,简单的交接就这样完成了。自从吕布砍了董卓之后,作为吕布身边的近臣,鸭梨表示,它很大。
皇宫外,被曹性从北门城墙换下的臧霸正好碰见张辽。
“文远。”臧霸在马上一抱拳。
“宣高。”张辽也是马上一抱拳。
“唉……”
“唉……”
两声叹息过后,两人一起坐在马上看着皇宫那金砖琉璃瓦发呆。
皇宫之中,吕布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之上喝着酒,一群舞女歌姬颤颤巍巍的在皇宫大殿上翩翩起舞。
“滚!”一道震的皇宫顶棚乱颤的声音自龙椅上发出,吕布手的酒杯也被扔在了皇宫大殿上。
“你们这群胭脂俗粉,给我滚,滚!”吕布大声咆哮着,双眼渐渐的变成了红色。
“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要走?我吕奉先哪里对不住你?世人皆说我吕奉先两面三刀,可世人哪知我吕奉先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而已。可你为何会三番两次不辞而别?”
吕布红色的双眼中似有两团火苗,那火苗渐渐的变成了一身红色衣服的貂蝉,回忆里的影子是那么清晰。
那一年,十常侍作乱朝纲,作为一方诸侯的并州刺史丁原受邀进京铲除十常侍,吕布随丁原入洛阳。那年,洛阳也有一座楼,不过楼的名字叫做红楼。
刚刚抵达洛阳,吕布就得到消息,十常侍之乱被一个叫董卓的人平了,那是吕布第一次听说董卓。而此时,洛阳城中只有董卓和丁原两支队伍人马最多。
无所事事的吕布无意间走进了红楼的大门。红楼内,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姑娘正跳着舞,舞姿飞扬,曲声悠悠,吕布就那么盯着那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舞台上,并且很“不巧”踩在了红衣姑娘的长裙裙角上。于是,像大多数偶像剧里的一幕发生了,一身火红衣裙的貂蝉躺在了天下第一猛将的怀里。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吕布就已经决定:今生能得此女子相伴左右,别无所求。
于是,白天,吕布陪着丁原左右,出侯入相,晚上,吕布与貂蝉在红楼风花雪月。随着每日耳鬓厮磨,吕布还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貂蝉长着一双尖尖的耳朵。那双耳朵根本不像是人类所有,如果确切一点说,更像是狐狸耳朵,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就是她是一只狐狸,我也她要陪伴我一生一世,吕布一直都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貂蝉消失了,和貂蝉一起消失的还有坍塌的红楼。
望着一夜之间坍塌的红楼,吕布感觉,天好像也跟这红楼一样,要塌了。吕布疯狂的在洛阳城里寻找着,几乎翻遍了所有王侯将相的家宅,所有阻拦道路的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公侯将相,都在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是吕布仍然没有发现貂蝉的身影,直到,吕布遇到了董卓,那天吕布枪下唯一存活的人。
董卓给了吕布一匹马,一匹浑身火红,没有半点杂毛的马。董卓说那匹马叫赤兔。董卓还告诉吕布,向西一直走,也许能碰见貂蝉,而天下能够追上貂蝉的马,仅有这一匹。吕布信了,没有任何原因,骑上赤兔,风一样的向西追去。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洛阳城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董卓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的借皇帝之口,赐丁原一杯御酒,然后丁原就被这小小的一杯御赐毒酒扳倒了。朝堂之上,被吓的尿裤子的少帝,册封董卓为丞相、当朝太师,并以相父称呼董卓。洛阳城军政大权,一律全由董卓掌管。从此,继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之后,另一个带着佩剑上殿、见皇帝而不需叩拜、整日喝着御酒夜宿皇宫的当朝宰相出现了,而吕布被董卓任命为温侯,掌管着洛阳城原丁原手上的兵力。
吕布坐在龙椅上,一双血红的眼睛越来越红了,随手一摸,没有摸到酒杯,随手拿起酒壶,仰头一口气喝光壶里的酒。
董卓?吕布的嘴角渐渐浮现一摸邪异的笑容,想我人中吕布,岂是一个董卓可以降服?
吕奉先,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为什么洛阳城西百里外那个山谷再也找不见了呢?多少年来,吕布从来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皇宫大殿之内,不知何时走进一名红衣女子,离着吕布远远的翩翩起舞。吕布那双本来已经红的好像火苗一样的眼睛,更加的红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回荡在这皇宫大殿之内,历来被文人骚客尊崇的皇宫大殿之上,两具不着寸缕的肉体进行着最原始的人类活动。
眼神恢复了清明的吕布望着周围随着自己逃亡张辽、高顺等人,脸色麻木的没有一点表情。长安城,已经被李傕、郭汜占领了。江山?在吕布心里,再大的江山也比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低头看着马鞍上那个有两只尖尖耳朵的女子,吕布的嘴角露出了一缕欣慰的笑容,即使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自己扔抱着这个女子冲出了重围。曾经很讨厌那对跟人类不一样的尖尖的耳朵,也讨厌她用那尖尖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现在的吕奉先很怀念那对耳朵,只是,那对耳朵再也不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了,吕奉先的手轻轻滑过自己的胸膛,那里是曾经的那两只耳朵最喜欢的地方。
“全世界,只有你最像她……”人魔吕奉先的脸上现出一抹黑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