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霖因徒弟之死无心出门,还会有谁能陪她玩呢。
这也是芩蓿遥至今没有采取强硬的手段,放任阮思眠平安活到现在的原因。
而今,芩蓿遥觉得自己和阮思眠之间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功夫掰扯,现在是紧要关头,时间刻不容缓。不过,想来阮思眠也不会听她话,大抵会等她走后,执拗地偷偷跑去后院。
大多人总不听劝告,不到黄泉心不死,何苦呢?
芩蓿遥正欲给阮思眠施加定身术,强制女孩留在此处。
哪知,阮思眠仿佛看透了她的打算,小猫一般机敏地跳开,漂亮的焦糖色瞳仁如同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晦涩的色彩越发浓郁,显得尤其病态。
阮思眠哑声说:“您要是不让我去,我便咬舌自尽好了。”
芩蓿遥停滞了一刹。
芩蓿遥低下眸子,打量眼前这以死相逼的女孩。
第一次有人拿死威胁她,她好像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芩蓿遥笑时的声音可以说悦耳得如乐器奏出的音调。固然很好听,但隐隐蕴涵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阮思眠仰着脸,保持沉默,毫无惧意地盯着她。
“好吧好吧。”芩蓿遥笑够了,摊开两只手,露出躺在手心的羽毛形法器,道:“来,挑一根,我们快点走吧。”
两人通过交流,达成了共识,最终一同前往后院。
后院内。
花香。
深红色的花,甜美的香味。
待阮思眠赶到目的地,所见便是师父气息奄奄地倒在地面上的场景,刺目的鲜红几欲灼伤她的双眸。
“师父!”
阮思眠跑到苏霏身旁,注意到师父身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满了鲜艳妖魅的血花。
“这是什么?”阮思眠皱眉,把手伸向藤蔓。
“我也没见过。”
芩蓿遥没有制止她,站在一旁看女孩撕扯藤蔓。
结果藤蔓坚固柔韧,女孩根本扯不掉,撕不碎。
芩蓿遥点头道:“看来扯不断。”
阮思眠:“”
阮思眠收回手,看向女子:“怎么办”
芩蓿遥也看向女孩:“怎么办?”
阮思眠:“”
阮思眠生平头一遭想说脏话。
您到底是干嘛来的,敢不敢靠谱一点?
这时,芩蓿遥状似苦恼地继续说:“别这样看我,我刚刚也没有闲着,试着用木系灵气操控藤蔓,和用金系灵力割断藤蔓,但无不例外的失败了。”
“这片空间很不对劲,所有在此使用法术皆会失效。”
芩蓿遥面露思索,按照这个思路,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我们把阿霖搬出后院,再试试。”
阮思眠无异议:“好。”
接着,两人合力将苏霏搬出后院。
搬完后,阮思眠轻轻地将师父的腿妥贴地放置地上,而后起身,喘气声微大,脸颊透着粉红。
她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问道:“现在怎么样。”
芩蓿遥蹙眉:“还是不行。”
闻言,阮思眠的语气透露着令人扎心的怀疑:“不行?该不会是您不行吧。”
芩蓿遥暗暗告诉自己要大度,勿与小兔崽子计较,笑容满面地回之:“当真是后浪推前浪啊,你行你来吧。我老了,不能与你这样的年轻人相比。”
“好。”阮思眠也认为自己可以一试。
阮思眠是火系单灵根,可以采取烧掉藤蔓的方式救出师父,但必须控制好力量,避免烧伤师父。
不过,她尚未修炼学习过功法,不知道如何运用灵气,便转向青衫女子道:“你先教我怎么做。”
芩蓿遥应了下来。
另一边。
苏霏仿佛听到耳边传来谁说话的声音,这使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些许。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看到了天边一片的火光。
赤色的火焰比太阳还耀眼,将天空照映得更亮了。
火云似乎想要来到她面前,但一靠近她周围的空间,便即刻泯灭,一点火花也不剩,唯一存在过的证明是火焰烧掉氧气,从而愈发燥热的温度。
好热,好难受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还是梦境?
在意识模糊不清之际,苏霏看见小徒弟靠了过来。
小徒弟一脸的焦急,似乎在担心地说着什么。
可苏霏听不清,耳畔嗡嗡嗡的耳鸣声大于其它。她的眼皮子在打架,随时都可能昏迷回去。
苏霏眷恋地望着小徒弟微红的脸,不愿睡去。
对方是幻觉,还是真实?
就算是幻觉她也满足了。
苏霏抬起手,确认什么一般摸向女孩的脸庞。
然后不知怎么想的,苏霏用了点劲捏了捏女孩的脸。
女孩子柔软的脸就像面团,软乎乎又软绵绵,能轻易作出各种形状,现在被女子的手指捏得凹陷了一小块。
而她脸蛋凹陷的边缘是圆润的弧度,将女孩圆溜溜的眼睛挤得变形了一点。
她粉色的唇微微张着,表情看起来既可爱又疑惑。
阮思眠的头顶好似冒出问号:“?”
苏霏捏了几下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手感怎么这么真实?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苏霏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我我我届到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