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九点点头,他双手掰着夹子,脸憋得通红,夹子却仍旧纹丝不动。
夏鸿炎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力气也只是比俞初九大一点儿而已。
俞初九叹了口气,只能忍着小腿上的疼,朝夏鸿炎道:“鸿炎哥哥,你一个人能不能出去?”
夏鸿炎看了看头顶的洞口,“我试试。”
这洞有两丈多深,又耸立圆滑,没有落脚点根本上不去。
夏鸿炎试了几次,累得气喘吁吁,也无能为力。
俞初九默默靠着墙壁,看着洞口,“也不知道阿初他们怎么样了……”
夏鸿炎也沉默了下来,“马车里的那几个人……是布政使派来的吗?”
俞初九嗤笑了声,“不然呢?他故意引我们出城才方便下手,他早就想杀我了。”
夏鸿炎忍不住皱眉,更觉不解,“可是他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俞初九讽笑了声,“鸿炎哥哥可记得齐进?”
“齐进?的确有些耳熟,似在哪里听过。”
“梅江镇,齐员外的儿子,之前在梅江镇我开客栈时齐家父子觊觎我的酱料秘方屡下杀手,后来被知县查出许多罪证,就被判流放了。”
夏鸿炎心底一惊,不曾想过梅江镇还发生过这等惊险的事,听着俞初九平淡的声音,他心底更觉得诧异,
“这与布政使大人有何关系?”
“布政使就是齐进的舅舅,他暗中救了齐进,听闻我来了华州,要替他报仇罢了!”俞初九垂眸,眼眸有些酸涩,她低低道:
“只是若是针对我也就罢了!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都喜欢视人命如草莽,小叶子已经被他们杀害了,我绝不会放过凶手。”
俞初九神色渐渐坚定起来,伤口上的鲜血还在流着,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可是此刻的她却没有吭一声。
夏鸿炎神色复杂的看了她许久,“初九,你与从前……当真是不一样了。”
俞初九心底咯噔一下,不会吧!自己又露出破绽了?
俞初九正疑惑不已,忽然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响起,
“从前的你爱哭鼻子,同我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娘亲为何不疼你,鸡蛋为什么只给弟弟。”
“而如今的你似乎更坚韧聪慧,在黑暗里你能看清前方的光亮,在荒漠里能寻到清源,不论身处何等境地都依旧乐观坚定,初九,你长大了。”
俞初九缓缓抬头,对上夏鸿炎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复杂神色,她干笑道:“呵呵呵,人……都是会长大的嘛!”
夏鸿炎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小腿上,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你这伤还在流血,疼吗?”
俞初九怔了怔,轻轻摇头,“不疼,没事儿,阿初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她担心的是布政使把他们引到城外来,要置她于死地,别院现在应该也不会那么安静了。
不知道顾七顾八能不能抗住,还有阿初他们……
俞初九一边想着,一边靠着墙壁安静的等着,现在他们也只能这样等了。
要么阿初等人找到他们或者挖陷阱的猎人来收猎物,要么就只能冻死饿死或者疼死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俞初九开始觉得越发困了,困得睁不开眼睛。
耳边迷迷糊糊的想着熟悉的声音,“初九?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