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马车缓慢地压过青石路面,停了下来。
一个腿上打着夹板的人被几名身穿青衣的校事官抬了下来,头上还套着一个破麻袋。不管这人嘴里发出的哀嚎求饶声,这群人把这名明显是受伤的男子簇拥着送入了校事官府中,很快就看不见了。
片刻后,一处幽暗的监牢里。
“取下来。”一个声音在周导身前响起,随即他脸上那个破麻袋就被人一把抓了下来。
“呼”周导长舒一口气,身心通泰,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那麻袋里的味道属实难闻,这一路上他都没敢大喘气。
“周导,对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周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连忙抬头看去。
面前,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腰间佩着一柄腰刀,眉目之间满是冷厉之色。
校事官莽夫
两个念头在周导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校事官抓捕的阶下囚一名。
“是。”沉默了半晌,周导才开口应道:“不知大人请我来这里,是有何事?”
纵使落于人手,他也不想放下心里那股文人傲气,依旧是咬文嚼字般地说是“请”他来这里。
“这是什么?”不理会他话里透露出来的那点小自尊,曾韦伸手拿起一本东西,甩到了他的脸上。
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几张纸,周导眯着眼睛看了过去,边看边念道:“判焚永州之野庙话本?”
话刚说出口,一只穿着靴子的大脚就踹了上来,那名一直立在一边的手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啐了口唾沫道:“让你说话了吗!”
“嘶”周导狠狠吸了口凉气,捂着肚子不敢起来,生怕再挨上一脚。
曾韦伸出手,制止了那名手下的粗鲁举动,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几张散落的纸张,重新放回到周导手里。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认识这东西吗?”蹲到周导身边,曾韦附到他的耳朵旁边说道:“老实点儿,在这里犯了忌讳,没人救得了你。”
“不不认识”周导眼神中带着恐惧,害怕地看着眼前这个壮汉,颤抖着说道:“我真的真的没见啊!”
说到最后,周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那个“过”字仿佛是被硬生生压到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双腿,眼神愤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曾韦顿了顿,将手在周导身上抹了两下,说道:“只有聪明人才能活着出这道门。”
“我在校事官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曾韦站了起来,背对周导,冷冷说道:“上至朝堂首辅,下至脚夫走卒,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杀过的人也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区区京城才子来我地盘上放肆了?”
说到这里,曾韦想起了什么,嘲讽地笑了笑,语气中包含着讥讽地说道:“哦,现在魏都最有名气的是那秦国太子秦括,你这还是个过了气的才子。”
“现在再问你一遍,这东西,你见过吗?”曾韦再次指了指周导手中的那一沓纸,问道。
“没见过”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