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郢昌刚刚从昏睡中醒来,被硕明铁一提醒,立时便清醒过来,“我还没问阁下不问自取之罪,阁下倒是怒气冲冲的来质问我了?”
硕明铁手上又暗暗用了几分力,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赵郢昌被勒的满脸通红却不见慌张,逞强的说道,“就这点力气?方才夺我长枪时可不仅仅这点力气,莫不是受伤了?”
硕明铁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手上虽然克制不住抖动,却更用力了几分,赵郢昌依然浅浅笑着,眼中布满了血丝,若是硕明铁再不放手,估计下一刻他又要被掐地昏死过去了。
乐屏对着赵郢昌大喊道,“你别再废话了,若是他再用力你就被掐死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看来堂堂的硕明族长早就没有了往日威严,我真是可怜你,居然要看各部脸色行事!”,赵郢昌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了口。
硕明部的男儿个个孔武有力,一身力气大的惊人,而硕明部更是骁勇善战,部族间的争斗从来都是胜者,硕明部族逐渐壮大,就像是北疆平原上一颗初升的太阳,无人敢与其争辉。
部族间的斗争起因大多是领地,水源,食物冲突所致,可无论何种原因,无论究竟是不是硕明部先挑起的争端,这些斗争却大多以硕明部的胜利而停止,久而久之硕明成了草原霸主,威名远扬,却也被称为了狠辣好斗之族,没在他们手上讨到便宜的部族都将这笔账深深记在了心中,只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一雪前耻。
硕明铁怔住了,赵郢昌被他揪在手里的衣领随即被撒开,赵郢昌跌坐回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一年陈恒带兵神出鬼没间找到了硕明部的族人聚居地,时值北戎与大泗开战,硕明部中凡是适龄的年轻男子都去了前线,族中剩余的老幼妇孺皆被陈恒所领的军队一夕间杀了个干净。
不光硕明部,北疆三十二部中与硕明驻地临近的十数个部族都被陈恒尽数屠戮,得知此灭顶之灾的前线北戎士兵顷刻间军心涣散,带头发动战争的硕明部老族长也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那场仗陈恒联合前方戍守的大泗军队前后夹击,将北戎击的溃不成军。
而奄奄一息的硕明老族长连同部中绝大多数士兵被其余带头的族长威胁,作为战俘交给了大泗,继而递上降书落荒而逃。
陈恒不负闵帝众望一战成名,闵帝新登皇位又为施展仁政,接了他们的降书并且召回大泗军队,对北疆三十二部网开一面,由他们回到了驻地。
从战场捡回一条命的硕明部人逃回到部落时,驻地被焚,遍地焦黑,即使焚烧所产生的浓重烟气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四散的血腥。
大战之后,硕明部被北戎各部贬到了泥土里,北疆平原无处不嚷嚷着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硕明部先前在北疆部族间打胜的每一仗都成了北疆三十二部现在讨要的旧账,就连与大泗间的战败也归咎到了他们头上,虎落平阳被犬欺,硕明部在北疆成了人人喊打之族。
帐外突然闪进一个人影,开口便道“族长!我来给您看一下伤···”
硕明铁呵斥道,“滚出去,我不需要”
硕明铁看到来人手里的药箱,就立刻明白是族人叫来给他看病的医师,硕明部不会自备医师,肯定也是从附近其他部族中请来的军医。
赵郢昌总觉得自己躺着的姿势过于不雅,于是乎借着乐屏的力气,从躺着改成了坐着,开口道,“阁下权当我们不存在,您有伤在身就别硬撑,处理好了再谈也不迟”
硕明铁狠厉的将桌上的酒碗砸向医官,“滚!”,可医官也是个机灵的人,闪身一躲,立马跑出了账外。
赵郢昌心叹道,“这脾气?够臭!够硬!”
萧濯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受伤了?”
赵郢昌后仰凑到她面前,开口道,“看的仔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