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梯被灌进来的海水打的冰冷湿滑,徒手拉上去,就跟摸了冰冻的栏杆,使不上劲儿。
好不容易费劲儿爬上去,入眼处一片狼藉,海水蔓延在甲板上,随着船身摇摆倒出去又灌进来。
许韵歌失大喊,“司南……厉司南……你在哪里呀?”
步伐颠倒着朝甲板上去,搜寻能藏人的所有夹缝角落,晃荡最严重时,一波巨浪袭来,她闻声回头时,来不及闪躲了,吓得跌坐在地上。
这时,强有力的臂膀拽住她的胳膊,顺势一个翻滚,抱住她滚到角落,对方脊背“嗵”的一声猛撞在一侧船舱壁上,她失声尖叫,只听他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熟悉的嗓音,是他没错。
“司南,你还好吗?”
来不及回应,他抱着许韵歌滚进一个狭窄的三角空间里,是储备着放帆船的地方,正好卡着一点空隙,不会被震荡的海水冲走。
埋头在他湿冷的胸膛里,浑身哆嗦的厉害,他收紧手臂,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海浪又拍了几次,得亏船稳当,庆幸没有翻。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只是冷风呼啸,又正值冬季,冷灌进衣领里是刺骨的寒冷。
许韵歌冻的手脚几乎失去了知觉,含糊着问:“厉司南,我们不会冻死在这里吧?”
他也冷的哆嗦,但仍旧是强撑着,“不会的,我们会平安的回国。”
他只觉得脊背酸麻一片,好似感觉不到存在似的。硬挨着过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等到那片流冰飘过,彻底风平浪静以后,船舱门才打开,是被十几个粗壮的男人给撬开,有人发现了躲在夹缝里的两人,他们相拥着,浑身冰冷。
被救回去后,睡了一会儿,许韵歌先醒过来,骨头都渗着寒意,紧张的环顾四周,寻找厉司南的身影。
以为年长的大婶按住她的肩膀,也是个中国人。抽抽搭搭的哭着说:“我们还以为要出人命的,果然天寒地冻的晚上是不能出门的。你老公没事,你放心啊。”
“他,在哪里?”她一定亲眼看他没事,才放下这悬着心。
厉司南被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客房,船已经靠岸了,没有了颠簸,他安然的睡着了,只不过是趴着的。
“他脊背受伤,撞击的有点淤青。”
她亲手揭开被褥,一大片紫青的痕迹,心疼的湿了眼眶,这伤是救她时撞击在船舱上的,她都知道也记得。
“等他醒了,我们就回去。”她掖上被角,就守在床边。
藤野来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是天快亮时,媒体记者匆忙赶到现场采访,她才知道的。急匆匆带着药品赶来,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拉着许韵歌查看了几圈,“你没受伤吧?”
她摇头,可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司南,他受伤了,都是为了救我。”
藤野紧紧抱住她,“没关系,他是个男人,应该保护你。”
等厉司南醒时,疼得龇牙咧嘴,上了药穿衣服都眉梢紧蹙,她难以想象在那么冷的夜里,当时肯定是最痛的,他却闷声一句都不说。
清晨的飞机赶不上了,只好安排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