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觉得,他家公子实在太帅了,敢正面直对庄主。 “退下。”此番场景,风靖寒不愿让他人看到。 小五心虚的看了看他家主子,风靖宇点点头,他才赶紧跑开了。 珍爱生命,远离是非。 可是这段近距离八卦没看完好遗憾呀! 雨势渐大,三人头发衣服都湿透。风靖寒二兄弟有武艺护身,而躲在风靖宇身后的季雨寒早已蹲下身抱住身子,冷得直抖。 风靖寒看了看她,面色凝重,冷下声:“并非你所想那般,让开。” 风靖宇挺身而出全由本心并未仔细思量,此时见他二人模样,有些头疼。 他好像参与了不该参与之事,退了开来,仍立于一旁,静静地围观着。 风靖寒:…… 季雨寒已快被冻木了,忽然间被风靖寒拢住身子,本能的推拒着:“放开我……我不是诗仪!我不是诗仪!”大约是方才此事对她的刺激太大。 风靖宇皱眉,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关键词,诗仪? 风靖寒不为所动,用力搂她入怀:“你以为我将你当作诗仪?” 怎么会? 他还来问她?她的尊严就活该被这么践踏? “风靖寒,你这个混蛋!”她再也忍受不了,使劲的推他,拳打脚踢。 风靖寒拉过她,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在她唇上肆虐,像是在宣示所有权般重重印上烙印,粗鲁的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雨水沁着肌肤,寒意刺骨,却比不上心底的绝望与悲凉。 她卖身为丫环,为他赚钱,忍受他莫名其妙的脾气。 如今还可悲的连自己内心也搭了进去。 她不愿在感情上委曲求全,所以固执的与他保持距离。 可如今事情由不得她了。 此刻,她应该挣扎,可挣扎也没用。 风靖寒,不过是想将她最后一丝尊严都毁掉…… 她小声抽泣,绝望的流泪,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僵了下来。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风靖寒放开了她。季雨寒缩成一团,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放弃了挣扎,绝望的在角落里默默哭泣,接受命运。 “我亲的人是季雨寒!!我喜欢的人是季雨寒!!从来就没有什么杜诗仪!!”风靖寒有些慌乱,他想要解释清楚。 此时的季雨寒怎么会相信?风靖寒情到深处时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季雨寒慢慢滑坐在地上,蜷着身子抱着头大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她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她想回家,可是回不去。 风靖寒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只能蹲下身来,笨拙的拥紧她:“对不起……对不起……” 她吓坏了。 可道歉有用吗? “滚开,我讨厌你!”季雨寒跌撞着站起来,想要逃离开这一切。 却被风靖寒从身后环住:“听话,你受伤了,跟我回去!” 季雨寒使劲的想掰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奈何力不敌他。她不罢休,用仅剩下的力气狠狠抓着他的手背,尖尖的指甲抓破了血肉,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收得更紧。 她终究心软,瞧见他手上的血迹,竟再也下不了手。 只能弱弱的低声哭道:“求你,让我走。”这种侮、辱,数日以来所受的委屈,这么久来硬撑的坚强,全在这一瞬间爆发。 风靖寒拦腰抱起她,定定的看了一旁静立的风靖宇一眼,才快速往回走去。 风靖宇转过身,也往自家院中走去。 前几日师父寄来的信,也该回复了。 “走开!”季雨寒使劲捶打,她不要被他可怜,不想再被他救一次,终究力气耗尽,只能揪住他的衣服,任他抱着,两眼瞪着他。 风靖寒低下头来,眼里忧伤凝重。 她被这突然的眼神慑住……没来由地,心里也涌起一股悲伤,眼泪流的更厉害,原本揪住他衣服的手也渐渐放开。 “雪珊,热水!”风靖寒抱着人进了寒清苑,入了一处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又朝雪珊吩咐道。 季雨寒身上的雨水顺着而下,沾湿了原本干净的床单。风靖寒全身也是雨水,流淌而下瞬间便成一滩水迹。 他接过雪珊递来的的毛巾,上前来要为她擦拭。季雨寒躲不过,干脆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毛巾,自己擦起来。 身上他的斗篷此刻负满雨水压的她有些受不了,可她里面仅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只能郁闷的擦着头发。 风靖寒接过雪珊递过来的毛毯,坐到床边:“脱掉!” 季雨寒瞪着他,他人在这里居然让她脱衣服???她这般眼神看在风靖寒眼里,便成了其他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竟还如此固执。 “我不介意帮你!”他在一旁幽幽的威胁道。 她吓了一跳,恐惧的看着他,迅速爬到床角:“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风靖寒没再坚持,声音软了下来:“将湿衣服换下,别着凉。”又朝着一旁的雪珊道:“你去帮她。”推门出了去。 季雨寒脱掉衣服,雪珊将暖和的毛毯将她裹住,她裹着毯子,冷的直抖。 风靖寒进了来,一瞬的功夫,他已换好衣服,见她的模样,未发一语,就着毯子抱起她往外走去,进了另一个房间。 季雨寒四处打量,这个房间较方才那个宽敞舒适的多,装潢也精致大方。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房间虽未生炭火,却更为暖和。 直到她看到挂在墙上的剑和搭在床栏上的一件外套。 季雨寒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风靖寒的房间…… 风靖寒抱着她进来要做什么? 她毯子下可是什么也没穿。 风靖寒越过屏风,在热气腾腾的浴桶旁将她放下,季雨寒迅速站到墙角,双手紧紧拢住胸前的毯子,戒备的看着他。 “你先沐浴。”见她误会了,风靖寒没多停留。 你先沐浴,然后呢?! 侍寝? 雪珊托着毛巾和衣物进了来,放好后才道:“季姑娘,可以沐浴了。”说罢上前来就要为她揭去毛毯。 季雨寒快速退了两步,快速摇头:“我不洗。”拿过一旁衣服准备穿上。 雪珊无奈,只得出去如实汇报。 风靖寒皱眉,她头发湿透,又淋了雨,若不沐浴只怕要着凉。 门被推开,还在穿衣服的季雨寒差点踉跄一步跌倒,还好她站在屏风后,隔绝了门口之人的视线。 “你是要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风靖寒冷冷的声音传来。 季雨寒穿衣服的动作戛然而止,直直望向门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约是她愣了半瞬,风靖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门边过来。 她飞速拉过一旁的毯子,慌忙叫道:“我自己洗我自己洗,你别过来。” 这话效果极好,风靖寒止住了脚步,又出了去,到门边时才道:“我让秋分几人过来。” 季雨寒丢开衣服,有些无助的蹲下身,木然的将刚刚套上的衣服又慢慢脱掉,将湿透的头发打散放开,慢慢踏进浴桶。 连伤口泡在水里也没注意,等她意识到疼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动了。 反正痛麻木了就感觉不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白露与秋分进了来,给浴桶里加了热水,为她清洗头发,擦拭身体。 “姑娘,伤口别泡在水里。”秋分赶紧将她手臂自水里拿出来。虽勉强愈合,到底还没长好。 季雨寒没反应,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细滑的肌肤,姣好的形状,玲珑的身段,在水下若隐若现,惹人遐思。 仔细看看,还挺养眼。 早知道,她就直接勾引风靖寒了。 爬上他的床,夜夜承欢。 日子逍遥自在。 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呕心沥血举办拍卖会,操劳费心庄中大事。 到头来,银子一分未得,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还不受待见。 最终,还是在这里,做风靖寒的侍寝丫环。 无论怎么努力,依然改变不了做通房丫环的命运,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绝望。 季雨寒泡在水里,白露在身后用棉巾绞干头发,秋分则按她以往的习惯,在脸上涂上保湿的乳液。 只是,刚刚涂上的乳液很快便被两行清泪化掉,止也止不住…… 秋分才发现,不知何时,季雨寒呆呆的盯着前方,不停的掉泪。 无声无息,就那样默默的一直掉泪,透着浓浓的绝望和压抑。 “姑娘……你怎么了?”秋分慌了,她并不知晚间风靖寒与她之间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季雨寒跑出去了,然后庄主便让她二人来寒清苑服侍姑娘沐浴。 季雨寒才看了看二人,秋分满脸担忧,白露却略显兴奋。 她朝着白露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将我洗干净后,送到庄主的床上去?” 白露愣住,难道庄主不是这个意思吗? “姑娘能得庄主青睐,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哭了?” 季雨寒淡淡的瞟了一眼她,笑了一声。 到后面笑不下去了,只能默默掉泪。 周围人都觉得她高攀了庄主…… 深深的悲凉感涌上心头。 风靖寒是不是还准备把她变成他的禁脔呢? 哼,想都别想。 “姑娘有伤在身,想必庄主……不会……。”见她的样子,秋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愿做妾,如今定然十分难过。 秋分出了房门提热水,风靖寒正坐于外间椅上,他衣服已换作便装,头发也已绞干绑好。 雪珊端上来一碗姜汤,置于桌上。 “她怎么样?”风靖寒看了看姜汤,朝秋分问道。 秋分悄悄看了看风靖寒的脸色,顿了顿,才低声道:“姑娘一直在哭,还问我们…问我们…是不是要将她洗干净了,送到……”她踌躇着,不知要不要说。 “说。”风靖寒冷眸一闪,声色已沉了下来。 秋分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送到……送到庄主床上去。” 风靖寒噤声不语。 静默了片刻才道:“把姜汤让她服下。” 秋分照做了,风靖寒才又对雪珊吩咐着:“去将凝香点上。” 此刻她情绪激动,而凝香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好香,好宁静,好困,季雨寒眼皮重重的…… 等她睡过去后,风靖寒才踏进房间,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用宽大的毛巾裹住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又轻轻抽走了毛巾。 动作自然,毫不避讳,连雪珊站在一旁也觉惊诧。 “庄主,姑娘手伤未愈,不宜……。”秋分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她到梅沁苑这一月,季雨寒对她几人极好,她总觉得此时自己该做些什么。 风靖寒瞟她一眼,倒是个忠心的人。 事实上,他倒没打算要对季雨寒做什么。 男女之事上他一向谨慎,房内连伺候的丫头都无。方才在梅沁苑,一时情动,失了分寸,也吓到了她,他已经很后悔。 方才她激动惊惧,若让她回梅沁苑,风靖寒放心不下,人手也不便安排,便带她来了寒清苑。 至于抱她来他的房间,只是因为他的房间修建时四周布有火墙,温暖如炕罢了。 嗯,明日让人在她的房间也筑上火墙,比炭火温暖,还不呛。 方才他软言细语安慰,她却固执的不信不听。风靖寒索性吓吓她,色厉内荏的她果真听话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举动让她与她的丫环都误会了,只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 “你先退下,明早送一套她的衣物过来。” 风靖寒随口吩咐道,又接过雪珊递过来的药,掀开被子一角,仔细的为她擦药。 季雨寒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坐起身来,环望四周,风靖寒的房间。 不好的预感,她慌忙低下头,还好,衣服还在。 可这不是她的衣服,更不是女人穿的衣服,看它的宽松程度,只有一个可能——风靖寒的。 她偷偷掀开领口往里一瞧,什么都没有…… 天啦?! 手上凉凉的,她拉开衣服,见手臂上已经涂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药膏。 她不是在洗澡吗? 谁把她抱到床上来的,谁为她擦药?谁给她换衣服的? 以风靖寒的性格,这种事应该不会让别人代劳才是! 难道?!她打了个冷兢。 女子第一次应该有感觉的吧,她倒未觉得有何不适,想来风靖寒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吧? 正想着,秋分推门进了来:“姑娘醒啦,庄主命我送一套衣服过来。” 他还知道她没衣服穿,哼,虚伪! 季雨寒换好衣服,坐在桌前任秋分梳发,风靖寒的房间整洁大气,连面铜镜都没。 白露进了来,身后跟着个寒清苑料理杂事的一个小丫环,两人提着热水往屏风后的浴桶倒入了。那小丫头见季雨寒坐在风靖寒房里,还在此处梳妆,诧异的捂住嘴,还偷偷看了她几眼。 季雨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看见雪珊走了进来,小丫头才连忙转开眼出了去。 相比小丫头的惊诧,雪珊倒是依然平静的朝她福了福身:“庄主吩咐过,季姑娘这几日宿在寒清苑。” “啊?”季雨寒惊诧的瞪向她。 不是吧,风靖寒昨晚没对她做什么事不意味着接下来几日会放过她啊。 “姑娘,一早便有人来梅沁苑,说是要修筑火墙呢。”秋分补充道。 火墙? 季雨寒似乎有印象,古时取暖的方式多种多样。穷人靠运动或火炕,其次可以烧炭(季雨寒此前便是这种方式),有钱人可以用椒房保温加烧炭及火炕,土豪……可以用火墙。 故宫常用火墙的模式取暖,原理便是修筑中空的墙壁,与炉火相连,热气从炉火一路沿着墙壁蔓延,慢慢润热房间。 这种方式屋内温度适宜,无炭火的味道,不会引发火灾,与现代的水暖类似,还有持续的热水供应,十分方便。 因这种方式需持续燃烧火炉,对柴火和人力消耗巨大,不是土豪还真不这么用。 风家家产殷实,几位主子使用火墙她能理解。 而如今,她也要成为土豪了。 是因为她荣升了通房丫头吗? 火墙本是件值得开心之事,可想到是这个原因,她高兴不起来。 正踌躇不定时,白露在一旁道:“姑娘,热水准备好了,准备净身吧!” “净身?”季雨寒尚未反应过来,大清早干嘛净身。 “姑娘在此处过夜,总要清洗清洗身子的。”白露捂住嘴,偷偷的朝她笑道。 等等,在寒清苑过夜? 季雨寒沉下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该不是以为我与他睡觉了吧?”左右就是他通房丫环,她不想再费心讨好他,连称呼都换了。 她说的这般直白,连雪珊也低下了头,不自在的转开眼。 事实上,白露不知,雪珊却是清楚的。昨晚庄主为季雨寒上好药后,自柜中拿出一件自己的里衣给她换上,便去了另一个房间睡了。 雪珊跟着风靖寒六年,从不见他对庄中女子亲密接触,本以为季雨寒入了庄主的眼,他愿意收她为房中人。 谁料,那般情景,他却能忍住不对她做什么?除非庄主不喜女色,不然便是庄主真心待季雨寒了。 白露不解,正要说些什么,雪珊已开口阻止道:“早餐已准备好,季姑娘快用膳吧。” 季雨寒看了白露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才朝雪珊点了点头。 风靖宇正在书房,展开手中的信看着。 六年前,他与风靖寒二人至峨眉习武,师父便是父亲当年的好友慕容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