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两人愈加接近“下府”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也愈加浓烈，直到两人脚下出现阶梯时，四周的墙壁和岩顶亦变得广阔。

终于，当他们穿过一处华丽的拱门后，数栋石质矮楼出现在眼前，位于幽光阵阵的地下空间中。

“天……”

如不是亲眼所见，苏禾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可怕景象，那是布满整个阶梯的尸骸，从两人脚下数米之处一直到下府的楼阁前，尸体身上都着有淡紫色劲装。

“王师兄！”

“郭师叔……”

林鸢的表现远比苏禾夸张，因为她认识倒在地上的每个人，哪怕那人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前非，哪怕有些已是身首异处。

“林姐姐……”

再次检查了三具尸体，林鸢一头钻进苏禾的怀里，身体还在不住的抽动。

而大概有十几分钟后，林鸢才红着眼眶，有气无力地对苏禾说道：“他们就像……就像刚刚死亡不久，这很不正常。”

是的，就连尸体上的血液都是温热的，这显然很不正常。

“一定小心。”

两人谨慎地走下台阶，进入了规则排列的矮楼之中。而近距离见得这下府建筑，苏禾居然觉得有一丝丝熟悉，仿佛他也曾经生活在此处，错觉丛生。

拐过这里，前方好像有一口水井……

继续向前，苏禾果然见到一口清澈的水井，位于两栋矮楼的中间。

不会吧……如果脑中的意象真实存在，更前方的矮楼有着一块牌匾，上面好像写着勤勉两个大字。

“这是我们的练功房，我和师兄弟们就在这里增强体魄，为之后的筑基打下基础。”林鸢情绪已稳定许多，她也不去注意那些躺在路边的尸体，“但我只在门里呆了两年，便被送去源生宗了。”

苏禾是真的不敢相信，他从没有遇到过如此情况，即视感在他的眼前不断显现。

“练功房的二层，应该有一个石质假人吧。”苏禾突然说，“假人的左手是断掉的，断口已经被孩子们摸得光滑了。”

“少爷，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有这里的记忆。”苏禾道，“就在很小时候，父亲曾经带我参加过一场夏令营，他告诉我是武校组织的夏令营。”

那时的苏禾只有四岁左右的年纪，很多事都不懂，亦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不会明白那些打拳的武师都是何人。

“走过前面，应该还有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个独栋石楼对吧。”苏禾继续说，“夏令营的时候，我就住在那里。”

林鸢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禾，因为他所说的并没有错，前方确是二长老的居所，是个分隔而出的独栋。

“我们去看看吧……”

由林鸢带领，两人前行不久后，便遇到了苏禾所讲的地方，是个同样具有幽暗气质的石楼。

笃笃……

敲门的行为是习惯所致，即便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存在，但林鸢还是先敲了敲门。

吱呀……

敞开的大门以后，一股古朴的木香从内部传来，里面的陈列还很整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果然，自己确是在这里住过的……

“二长老脾气很怪，是个孤僻的老头。”林鸢陷入了回忆，“他不允许我们进入他的房间，就连掌门师尊都不可以……”

此时的苏禾走到屋内的木桌前，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摆件，满心都是感动和震惊。

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笑容尴尬，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