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摸摸油光光的大脑袋,金牙一呲:“走!咱们换个场?”
门外桃姐急了:“哎呦!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走了啊!虎爷要是不满意,我们这儿还有其他的姑娘哎!”
我仰起头,直视着石东眼睛。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害怕他的呢?我想,大概就是那晚糊里糊涂地失身开始吧。
守身如玉的杜七月与不能人道的石东之间,一直以来凭靠着亏欠与补偿来试图生活在一起。一旦这个东西没有了,视线就清晰了。
“妈了个的杜七月,你有种出来卖还装什么的挑三拣四!给谁骑不是骑!”石东猛地揍过来一耳光,我的左耳嗡一声,发出几乎失明般的阵痛。
桃姐也吓傻眼了,撸着白花花地胳膊上来吼道:“唉!干什么干什么呢!你谁啊,凭什么打人?”
“我是她男人!”石东拖着我的长发,粗气横脸地冲着桃姐叫嚣:“操,你就是这儿老鸨?妈了个的,我老婆明明是在这儿跳舞的!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叫她卖的?卖了钱呢!丫的一年多了天天就那么两个子儿?”
吐掉口中的血沫,我抓住石东的手腕。奋力扭动身子挣扎出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他如是反抗!
“石东你放手!”把住门边,我一边叫喊一边扭曲地挣扎。
“怎么样?你杜七月欠我的,我不该跟你讨么!”
我冷笑着晃荡着狼狈不堪的身子,用尽全力推开他:“我欠你的,这三年来还的还不够么!
你要钱,我已经倾其所有。你要命,有种,你今天就拿去!”
当颜面和尊严统统被惯在脚底踩踏,我何尝不觉得歇斯底里是场解脱?
所以当石东甩手将酒瓶砸碎在我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刹那间,我一点都没觉得恐惧。
没有想象中的痛感,我眼看着碧色的玻璃碎片随着浓厚黏腻的浆液溅满肮脏的地毯。挡在我身前的男人,只一出手就把那失控的武器拦了下来。
鄙夷的目光徐徐淡淡,轻视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觉得邵丘扬看石东的眼神,其实跟看我的眼神并无区别。都是灌满了厌恶的反感和不屑的嘲讽。
“你要卖老婆?一晚多少钱?”
单臂推开怔在原地的我,邵丘扬踹开一地玻璃碎片。似有似无的笑容,挑动着石东残缺的自尊与精神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