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戏弄知府(1 / 2)又是年时首页

九岁的周旧年一定是涣州城最幸福的男性,那些客人散尽家财也未必进得去的倌人闺房,他早就能随意进出,蹭吃蹭喝占人便宜不说,还哄得那些自命不凡的倌人咯咯直笑。

除了这凤栖楼,周旧年便只记得楼对面有对卖糖葫芦的兄弟,苏小怜笑他们傻,哪有在青楼门口卖糖葫芦的道理,他们是年复一年,风雨无阻的在凤栖楼对面吆喝。

一来二去,也同这凤栖楼一起,成了涣州城一处独到之景。

周旧年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两兄弟却是一点也不傻,每逢有倌人从那楼上经过露面,这两兄弟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了扔进这凤栖楼。

倘若此时有路人要买这糖葫芦,断然是要被这两兄弟骂开的;若遇到那不服气想要理论一二的客人,定是少不了一顿拳脚相加。

这糖葫芦兄弟一胖一瘦,胖的和苏小怜像是失散兄妹,瘦的比那插糖葫芦的草木棒子还要苗条,龇开嘴便冲着那些个倌人傻笑。

起初倌人们还都十分厌恶,日复一日,再看这两兄弟,竟也觉得有些可爱。

家有悍妇的客人要进这凤栖楼,总要在外鬼鬼祟祟的徘徊半个时辰,环顾四周,确定身后没有家中母老虎,或是派来得的亲信跟踪后,方才进这楼里。

百密也有一疏,总有倒霉的客人会被揪着耳朵出凤栖楼。

苏小怜也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商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竟把卖糖葫芦的兄弟两人收买成了凤栖楼的暗线。

之后便经常有那手持叠扇腰佩玉,衣着光鲜的人,过凤栖楼而不入,只是故作镇定的踱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边上,挤眉弄眼的问道;

“今日可还有那“赛西施”糖葫芦?”

“什么?没了?那“小凤仙”糖葫芦也行!”

“什么?也没了?唉,亏得今日那母老虎不在家中,这才偷得闲过来,却是白跑一趟,可惜可惜。”

..........

在如今的大旧年记忆中,关于那个四岁的小旧年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这小孩有一次听到“biao子”这个词,不知其意,便跑去问了周言秣。

周言秣一愣,久久不作应答,只是蹲下抱着小旧年,若不是周言秣忍不住小声的抽泣,小旧年还不会发现自己的娘亲在落泪。

几岁的小孩倘若发现娘亲哭泣,那便只有一个结果——大家一起哭。

而现在,周言秣又哭了,只不过周旧年没哭。

周旧年满脸无奈的跪在周言秣房门前,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自己干的是账房伙计,却顶替了杂役的活。

那一早上也不知倒了多少杯茶水,眼睛都花了,看着像是器皿便往里倒水,最后竟将那盛药的盒子当作了茶杯,毁了那知府夫人的救命稻草,闯下了大祸。

“教你做事要仔细小心,你总不听,你可知你这一碗茶水倒下去,害了多少人?“周言秣泪如雨下。

“孩儿自当去涣州衙门请罪。”许久,周旧年才平淡的说道。

“你这一去若是回不来,娘亲也不想活了!”周言秣痛心道。

........

但这对娘俩都不知道,这刘仁义的遭遇真的是惨绝人寰。

那日刘仁义被毁了药,出了凤栖楼的大门,心中满是愤懑,自己到手的七千两就这样飞了,还被关在柴房中喂了一晚上的蚊蝇。

他对那位伙计恨的是咬牙切齿,暗道定要给他好看不可,遍寻路去了那涣州衙门。

“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只见一人温文儒雅,容貌俊美,约莫四十年纪,端坐于堂上,面上却有些愁容。

此人正是涣州知府赵牧阳,自打夫人病起,赵牧阳身形便开始消瘦,声音有些苍白无力。

两边的衙役手持杀威棒,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刘仁义直到跪在这冰冷的石板上,脑子方才清醒许多,那伙计本是无意,他这一告,或许那厮性命不保……

刘仁义虽心存不忍,但那飞走的七千两雪花银还是战胜了刘仁义不多的良心。

“要让那小子知道,断人财路,无异于取人性命!”刘仁义攥紧了拳头,狠下心。暗暗想道。

刘仁义长舒一口气,抬头道;“回府台大人的话,小人名叫刘仁义,乃是台州境内一小药商,靠着那倒卖药材的营生过活。

小人虽远在台州,可前些日子小人就已听闻府台夫人病重,就差一味三行草便可治愈,托大人的福,小的多年前从一位采药农人手中购得此药……”

“等等,你……你有那三行草?可曾随身带上?快快呈上来给本官瞧瞧?”赵牧阳顾不得刘仁义把话说完,激动的问道。

一瞬间,赵牧阳原本黯淡的眼中又闪过了一丝光亮。

刘仁义见知府老爷高兴的紧,暗暗得意,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