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2 / 2)易安曲首页

虞易舒见她吃瘪嘲笑般哼笑一声,也懒得再理她。

虞易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不再故意闹腾。而后自觉选了阿姐身旁的位子落座,忙不迭问起她好奇的问题来。

前头些问题虞易舒还能神色如常地回答,可后头些问题却是越来越羞人,直惹得虞易舒涨红了脸狠狠拍了她两记才算完。

母女三人一聊起话来,时间流逝的就分外快。

过了一会儿,苏氏瞧了瞧日头,心里想着要给大女儿做些她最爱吃的菜,便交代虞易安好好陪着她阿姐后起身去忙。

等屋里只剩了两姐妹,却一改方才的欢欣。

虞易安突然站起身来,直直扑进了虞易舒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竟然撒娇似的呢喃:“阿姐,我好想你啊。”

虞易舒本都想好了要如何对付这个想尽办法羞她的幼妹,谁知这丫头这回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僵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将手放到虞易安背上顺两下,安慰般道:“怎么了?往常分别小一月都不见你这样。”

虞易安却是不接话,在阿姐怀中蹭了蹭,满足地轻叹出声:“阿姐身上真香。”

这话反而叫虞易舒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在妹妹头上弹了一记爆栗,把她推开些,故作强硬:“坐好。”

虞易安吃痛,伸手揉了揉被弹疼了的脑门,瘪了瘪嘴略幽怨地看向阿姐,正想控诉两句。

虞易舒却不想再和她扯些有的没的,她今日存了一肚子问题等着虞易安来给她解答,便径直开口道:“这两日我听到了些消息,关于你的,你是不是该与我解释解释?”

虞易安闻言沉默一息。

那日太后来接她进宫,虽然已经很是低调,却瞒不过相邻的沐阳侯府的眼睛,虞易安早有准备她阿姐会知道此事。

她再揉了揉脑袋,而后犹豫着开口:“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

这话一出,虞易舒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坐回圈椅上:“看来是有好多事瞒着我呢,连从哪儿说起都不好决定了。”

虞易安有些理亏,被噎了个正着。

她抿了抿嘴,把从那日朔南寺发生的事到现在龙舟赛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与虞易舒说了,末尾,她卖乖道:“阿姐,借你的庄子用用,这点小事你总不能拒绝我吧?”

虞易舒没接她的话,反而皱了皱眉:“你先莫要说庄子。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宫去与那云家人斗法?”

“这么说也没错。”虞易安点了点头。

虞易舒见她无所畏惧的模样狠狠又给了她一记爆栗,“胡闹!那是该你做的事么?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关心则乱,乍一听这骇人的消息,虞易舒是当真急了。

在她心里,自家妹妹自小就是被呵护疼爱着长大的,这等稍不留意就是死路一条的活计,怎么也不该让她去做。

虞易安这回却没再撒娇撒痴,她只淡淡一笑,伸了双手去握阿姐的手,轻声细语答:“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去做。更何况咱们和云家本就不是一路人,再放任他们势大下去,早晚也会威胁到咱们家。”

她顿了顿,感受到阿姐手掌的冰凉,便拉过她的手紧紧包裹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这么浅显的道理,阿姐不会不知道。”

“可是......”

见虞易舒还想反驳,她便抢先一步:“阿姐就放心吧,圣人说过会竭力护我周全。君无戏言,这样一来我背后可有着爹爹和圣人两座大靠山呢,云家人就算想动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虞易舒沉着脸思考片刻,这话倒是不假,若是那位愿意护着虞易安,身后又有虞修帮衬,这危险一时半会儿应当是不会有。

可这事的隐患远不止这一点。

她看了一眼虞易安,又一语双关地问出了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就算这事能成,到那时你确定能从那深宫里安稳脱身?”

日久能生情,这话不是胡说而来的。

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让人目眩神迷的感情,她当真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么?

“当然,这可是圣人亲口许下的承诺,”虞易安蜷缩起手指,轻轻搓揉两下喃喃出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脱身当然立刻就走了。”

或许有人会被宫墙里的权势财富迷了心智,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自己不会。

某种意义上,她与萧承琢是一类人。

他们都明确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目的性极强,不会被一些小小的障碍就轻易阻了前行的脚步。

更重要的是,理智大于感性。在目标尚未达成之前,情感这样可有可无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明知萧承琢对她有那么几分好感的情况下,却选择了直接挑明,丝毫不欲给暧昧暗地滋生的机会。

同样的,她也完全可以理解萧承琢在她挑明之后的退缩。原因无他,无非就是现存的那些好感并不足以让他非她不可,也不足以让他为了她放弃一些本可以走的捷径。

她要的,始终只是一份安稳平静的生活。如果萧承琢给不了,那她就把这段也许未来会让她伤神的情感直接扼杀在襁褓之中,不留一点儿余地。

前两日虞修提及情这一字,今日虞易舒也提,虞易安可以理解,但她仍十分坚定。

她歪了歪头,讨巧地与虞易舒说:“到时功成身退,叫爹爹给我招个貌比潘安的赘婿,不也美得很么?”

说完,她将脸埋进掌中,痴痴笑了两声。

虞易舒一听这话也崩不住笑了,她伸手掐了一把妹妹的痒痒肉,嗔怪道:“貌比潘安,我看你净会白日做梦。”

于是姐妹俩又打闹起来。等闹累了,才不计形象地半躺在圈椅上。

虞易舒盯着檐上雕花出了神,过了许久才淡淡道:“庄子你随意用,我会与言伯说起一声。”

言伯是那庄子的管事,之前两姐妹一起去庄子上小住时见过,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虞易安轻轻一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阿姐,娇声谢道:“谢谢阿姐。”

虞易舒却突然起身过去将妹妹抱了个满怀,紧拥间不忘沉沉叮嘱:“务必一切小心。”

“嗯。”

虞易安也反手抱回去,埋进她阿姐颈间深深吸气,试图在阿姐身上汲取些勇气与力量。

渐渐眼眶中含了泪——

她到底还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勇敢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