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说的是实话，警队已经查过冯长旺的背景，这人一向比较老实，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处朋友，经济上也比较单纯，从近期的经济收支情况看也没有什么疑点，基本排除了贩卖器官的可能，何况审讯室里的几个人在内心已经将此案定性为“非人类作案”，审讯冯长旺只是想从侧面印证一些东西。

“那你在睡觉前和什么人接触吗？”这边上官燕喝了一口茶水，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冯长旺回想了一下，略有些秃顶的脑门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半晌他说道：“……睡觉前，倒是和医院的一个女护工聊了会天，完了我就回宿舍了啊。”

“女护工，能告诉我是谁吗？”上官燕显然有些兴奋，明亮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情，用清爽的嗓音追问道。

“他叫方银花，听说是才到医院没几天的，挺有意思的一个女孩……”冯长旺回忆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个叫方银花的女子有些好感。

陆晓一心里顿，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忽然问道：“那个方银花，平时化妆吗？”

冯长旺没想到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迟疑，断断续续地说道：“化妆，她脸上的粉底很厚，我都担心掉下粉来……”

方银花……小月……厚粉底……

这就对了！

陆晓心里像被什么捅了一下，瞬间觉得紧张起来，迅速让警员将冯长旺带走收监，当下对冯承望和上官燕大致说了一下自张安定猝死家中后发生的一系列怪异，尤其着重说到在死者李翠萍租屋外见到阴魂的情况，陆晓将李翠萍和那个叫小月的小保姆相貌在心里做了多次对比，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一个人，于是将这个结论告诉了冯承望和上官燕。

“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寻找那个叫方银花的护工！”冯承望急忙起身，用手机通知派出所大队的警员，同时也向所长申请调派特警，准备去医院抓人。

如果方银花就是那家的小保姆，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和汤锦县女尸李翠萍极为相似，那么这个案子将在今夜取得决定性的突破。虽然几人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还会继续作案，但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半点怀疑，当下冯承望就带着一票人去医院搜人了。而上官燕却有些神秘地拉过陆晓，带他走向另一个审讯室。

只见审讯室里黑暗一片，只有一盏荧光灯闪烁着几分诡谲安静的光芒，上官燕拉过陆晓，二人坐在审讯桌前的椅子上，上官燕则伸手打开桌上的台灯，却见得冯长旺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双手铐在后方，有些吃惊地看着二人。

“警、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显然是被眼前这幅阵势吓到了，冯长旺眼中充满恐惧，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女警官想把自己怎么样。

只见上官燕呵呵地取出一只铅垂，脸上两个酒窝浅浅的表达着温暖的笑意，她笑吟吟地对有些惊慌失措的冯长旺说道：“别怕……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来，看着这个东西……”说罢将手里的铅垂缓缓地摇动，铅垂随着重力一左一右地摇摆着，发出极有节奏感的滴答声。

冯长旺听话地看着这枚铅垂，连陆晓都奇怪为什么这个身高一米七还多的汉子性格怎么如此窝囊，叫干啥就干啥，一点血性都没有，想来打死他也做不出半夜跑到阴森森的停尸间偷死人心脏的事。

随着铅垂的晃动，只见上官用一种似睡非睡的音调说着：“你叫什么名字……”

“冯长旺……”

“年龄？”

“三十五岁……”

“是不是很困……”

“是……”

“冯长旺……回答我的问题……”上官半眯着眼睛，手里的铅垂渐渐停下来。

只见冯长旺眼神有些发散，在昏暗的灯光中面色毫无生气，上官渐渐走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如果困了，就睡觉吧……”

冯长旺似有似无地回答了一声，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上官回头向陆晓挤了挤眼睛，一副有些得意的神情写在巴掌大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