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就知道了呗。”
“师父,我真的必须知道,这一切为何如此古怪,像是,像是...”
话语中断,苏旭不知该如何说起自己的前世。
对啊,他对师父也有所隐瞒,又如何能要求她坦诚相待呢。
这是,白云曦起身走到苏旭面前,仰视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应该是这些年第七次看到她笑,苏旭想。
“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啊,比师父还高了。”
“...虽然有点破坏气氛,但师父你捡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这么高了,这几年也没长个儿啊。”
“...欸我要说啥来着。”
“您慢慢想。”
一阵不太尴尬的沉默过后,白云曦抬起头,温和地注视着苏旭的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微弯,像是天山脚下的为神明钟爱的璀璨明珠。
随后她伸出双手,轻轻揉了揉苏旭的脸颊。
“旭儿,不是师父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要是我向你阐述我所知的世界,那反而会害了你。”
“你记住,我们离墟者即是背世之徒,一切他人的话语,至高的律令,神明,国王,罪人,囚徒,在我们这儿都必须被重新估量。”
“我们就是最傲慢的谗妄之人,是病入膏肓的癔者,那些常人看来整全完善的现实,我们都要去怀疑,那些理所当然的万象,我们都要去审视。”
“我们决不能与羔羊为伍,温顺地饱餐牧草,直至牧人宣告它们的死亡。”
“我们也非凶恶的狮子,时刻准备以他人的骨血作为养料。”
“我们只是冷眼目视着一切,书写着铭记着,直到这世界变成我们的模样。”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明明吐露着如此狂妄的话语,可那双眼睛却那么温柔。
“...我明白了,师父。”
“不过最后一句会不会有一点版权问题?”
白云曦放下手后退一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句话是你以前教我的。”
“有吗?我不记得了。”
回到石凳上,白云曦掖了掖裙角,正襟危坐。
“所以原谅师父不能向你说更多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一回事,必须要靠你自己去探索。”
“用你的语言去建构一切,这是独属于你的世界,也是离墟者的宿命。”
苏旭点了点头,虽然仍一无所知,但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或许离墟者的根源就来自对世界的审视,倘若接受了他人的观点,就难免遭受侵染,无法更进一步吧,这种猜测有一定根据,苏旭在赛场上用【世界】作出第一幅画,就是在领悟了现实之荒谬可笑之后。
或许自己今后会遭遇更多这样的时刻,但...
不必恐惧。
看着眼前已经装不下去,快要睡着的师父,苏旭笑着摇了摇头。
至少有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想着,苏旭打算回房拿一条毛毯给白云曦盖上,结果那白色的身影突然一激灵,起身追了过来。
“你去哪,都好几天没好好做顿饭了。”
“呃,这几天一直在准备比赛嘛。”
虽然压根没用上。
“就那破比赛还需要准备个啥,现在比完了,可以安安心心做饭了吧。”
“是是是,我怀疑你捡我回来就是当厨子的。”
苏旭看着一旁面无表情闹腾的白云曦,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我要吃宫爆板筋、宫爆腰花、酸菜蹄髈肉末茄子玉米炒肉末红烧排骨红烧肉地三鲜黄焖牛肉驴肉火烧...”
“行行行,都做给你吃,撑死你算了。”
“我可是大修士,你再做十桌都撑不死我。”
二人说笑着,一同走入厨房。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