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满心疑惑地看着七夏,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会一路辗转去到遥远的南屿。
然而此刻他心中更多的还是欢喜,毕竟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归来了。
至于其他细节,也就无暇顾及太多了。
与此同时,易年也不禁暗自庆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南屿。
一来,七夏对于南屿多少还有些了解。
二来,那里有着帝江和安红豆的关系。
倘若他们不小心又走回到危机四伏的北疆,恐怕如今早已凶多吉少了。
说来也是凑巧,正好自己前不久曾去过一趟南昭,而他们恰巧路过了武关城。
若不是在南北北那儿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凭着他们几个的性格脾气,怕是即便路经上京,也绝对不会做过多停留,而是径直杀回北疆去了。
想到此处,易年心里也说不清这究竟算是上天有意安排,还是纯属巧合机缘所致。
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局总归是令人满意的。
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并且恰好在自己急需援手相助之时及时出现。
伸出手紧紧握住七夏那柔软的小手,尽管并未说出只言片语,但七夏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易年掌心传来的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微微一笑,再一次同之前那般静静地坐在易年身旁,然后轻轻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对了,南屿现在怎么样了?”
在黄梅岭的时候,安红豆他们几人被追杀,而从杀手的动向和意图来看,有人要对帝江不利。
白笙箫后来说过帝江的事儿交给他,易年便也没再多打听。
上次在青山碰见石头等人的时候,事情太多,也来得及仔细问。
七夏从南屿回来,正好打听打听。
听见易年询问,七夏想了想,开口道:
“没什么变化,比起北疆好太多了…”
第一次去南屿的时候,在与七夏赏月之时,就听七夏如此说过。
听见七夏说没什么事儿,易年便也不跟着南昭时候突然冒出来嫂子操心了。
听完了七夏最近的遭遇,易年长长呼了口气。
“你呢?怎么忽然想当皇帝了?”
七夏问着,目光落在了易年脸上。
易年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道:
“哪里是我要当这个皇帝,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回想起皇宫种种,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心的险恶。
谁能料到那秦怀胤竟门能心狠手辣到那种程度,全然不顾西荒之地的艰险万分,狠心将秦怀真置于死地。
从而使得自己投鼠忌器,不敢轻对他痛下杀手。
思及此处,轻轻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向七夏讲述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经历的种种。
先从“死而复生”事件说起,然后说到被神秘的老骗子出手相救,并最终得以从北疆返回。
紧接着,又说了得知相柳复活马不停蹄地赶往晋阳,随后踏上前往圣山的过程。
当听到晋阳家中一切安好时,七夏终于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从南屿出来以后,一路上就不断听闻有关圣山的悲惨遭遇。
不仅如此,几人还知晓此次复活的上古大妖并非只有相柳一个,就连南昭和西岭等地都未能幸免,惨遭毒手。
尤其是那太华山的惨状,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即便是从南屿历经艰辛归来的众人,亲眼目睹之后也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然而,更令七夏感到震惊的是,圣山与东远州所遭受的这些惨祸皆是源于秦怀胤那无法满足的野心时,刹那间恍然大悟。
完全理解了易年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强行闯入皇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弑杀当今圣上。
倘若北祁依旧掌控在秦怀胤的手中,那么谁也无法保证是否会出现第二个如东远州一般的人间炼狱。
要知道,与能够将活生生的人变为行尸的姜家相互勾结,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稍有不慎,恐怕有天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星半点。
当听完易年详细地叙述完这段时间的遭遇后,七夏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阴沉沉、仿佛随时都会倾盆大雨的天空。
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起来:
“你违背天意行事,会不会再引来下一次天雷降世?”
易年闻言,脸上又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
“应该不会,都劈过一次了,而且之前那道天雷之所以能那么准确找到我头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秦怀胤的横死,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往后这天雷就算想要找我,估计没那么容易,现在看来,这命格不算有时候也是好事儿…”
易年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七夏突然伸出小手捂住了易年的嘴巴。
那意图再明显不过,正所谓言多必失。
有时候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或许就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对于七夏的这个举动,易年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并没有出声反驳。
然而实际上,即便此刻他有心想要辩驳几句,却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现如今已然修为尽失,若是那天雷当真再次降临,以目前的状况,怕是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