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仪穿了身淡红色的妆花长裙,头发绾地是单螺,簪了一支杏花簪,以及一朵小巧而精致的牡丹绢花。赵昀坐在马车内,浅浅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陆暄仪就被流影和蒋畴扶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就驶出了畅安园的西门,往西北方向行去。路上,陆暄仪多是依偎在赵昀的肩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赵昀忽然问起:“暄仪的母家人许久没有入宫了罢?”
陆暄仪把玩着赵昀腰间香囊,是端午前她做的那个:“四月初的时候罢,陛下怎地问起这事了?”
“朕已经知会了吏部,工部有几人要奉朕的意思巡防河堤,你大哥也同去。”
“什么时候的事?”陆暄仪坐正了身子,侧过头怔怔儿地打量着赵昀。
赵昀又揽她在怀里:“月初罢,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哥哥跟着去就是了,旁的你不必操心。”
陆暄仪失笑:“怎地不叫暄仪操心了,哥哥既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上,又没有半点儿巡防河堤的经验,若是办事不利,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么?”
赵昀笑着摇了下头,手指刮了刮陆暄仪的鼻尖:“朕说旁的你不必操心,自然是朕已打算周全,只要你大哥心中有成算,他就不会辜负朕的信任。”
“可您又问起暄仪有多久没和母家人见面?”陆暄仪撅了噘嘴。
“原本这事还想等你大哥离了圣都再说,这不是朕嘴瓢了么。”赵昀笑地狡黠。
这就是鬼话了,听话听三分罢了,其他的不用太计较。不过从这话里,陆暄仪倒是听出来赵昀有意要提拔陆家了。
“你弟弟下月也要从翰林院学成出来,若有合适的机会,朕也会留意。”
“叫陛下费心了。”
赵昀拍了拍陆暄仪的手背,后面半晌便没有了话,陆暄仪闭目休息了小半时辰,马车在一片视野开阔处停下,满地的鲜花小草。陆暄仪下了马车后发现,左边是一小片层峦叠嶂的山峦,苍翠欲滴,右边不远处则是一大片湖泊,阳光在湖面上洒下星星点点的金光。
“左边是蒙山,右边是月湖,湖挺小,那边儿有处屋子,咱们先去歇歇,晚上去山上看日落或是在湖里看都随你。”赵昀从后面环住陆暄仪的纤腰,在陆暄仪的眼前指了指。
陆暄仪就顺势握住赵昀的手,跟着他一起往湖另一边的庄子走去。
边走也边欣赏着左边的湖,的确是形状如月,慢步行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月湖尽头的屋子。
显然赵昀已经安排打点好了一切,邓远就在屋子门前,一身寻常贵族家的仆人装扮,躬身含笑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