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往前走着,眼前手脚被镣铐锁住,身上只有几片破布,赤着双脚的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人来人往中,无人在意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看着他们污黑的身体,肿胀溃烂的手脚,皮肉裂开的稚嫩的脸庞。
乐阳不解,他们是犯了什么样的大罪,被这样对待。
“你们为什么被锁在这里?”
乐阳走上前,蹲下身,脚踩在一条散落在地上的镣铐上。
这镣铐上锁着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几个男孩听到乐阳的声音,没有一点反应。
“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乐阳看着眼前瘦削到颧骨凸起的男孩。
男孩抬起头,湿漉漉的棕色双眸看向乐阳。
“可以告诉我吗?”
他摇了摇头,动作很轻。
“不能说吗?”
他费力地抬起手,铁链碰撞发出些哗哗声。
在乐阳的注视下,他将手指向自己的嘴巴,张开了嘴。
透过他干裂的双唇,微有些泛黄的牙齿,却没有看到他的舌头。
乐阳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他没有舌头。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乐阳询问时,一个身着破狼皮大氅的,带着厚兽皮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你也要买下他吗?”
中年男人的话,乐阳听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后,他转身从屋里拿出一粒碎金子,又指了指脚边的男孩。
乐阳明白过来,伸手从袖口中摸索着。
她已明白人心险恶,不能轻易展露财物。
在这个过程中,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始终没有将钱袋拿出来。
看到乐阳摊开的手心,和手心里面足够买下几个奴隶的碎金子。
中年男人一点也没耽搁,将镣铐解开,回到了屋子里。
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异域来的人,竟然愿意花大价钱,买下两条贱命。
至于少爷那里,有了这些金子,足够他打点,到时便说已经将这两人都扔到山上去了。
谁又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呢,少爷更不会管顾这些的。
中年男人心满意足地将金子收起来,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临走远前,他看着剩下的几个男孩,若是再有人前来,将他们都买下,那今日便能赚下他几年的收入了。
乐阳带着男孩,快步离开了这里,转向了另一条街道。
她将手中的羊皮大氅披到了男孩的身上,又注意到了他赤裸的双脚。
“冷吗?”乐阳不忍心地问道,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她更没有想到,这天下,竟然有这样触目惊心的场景。
男孩茫然地看着她,冷?
他听不懂乐阳的话,就算能听懂,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寒冷带来的刺痛,早已经麻木,以至于他没有一点颤抖,呆愣得同木桩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