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肖嬷嬷的教导中,她了解到主子和下人之间的区别。
琴嬷嬷做为家里的下人,原本是没有资格被一个主子去祭拜的。
可是......为什么娘亲要这么教育她呢?
尽管心里有很多疑惑,小姑娘还是不敢开口询问,生怕惹娘亲不喜。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娘亲......我知道错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余家村去,送琴嬷嬷最后一程?”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娘亲,经过了她留下亲娘在顾家小住一事,她总感觉自己和娘亲之间,似乎总隔了一层。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横陈在她们之间。
娘亲虽说在收到她的信后,便不顾一切地来到定水村,把她从菜窖里解救出来。
可有些事情,她总觉得就是不一样了。
“明天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余家村去。”
“送一送琴嬷嬷,再跟把瑞书接上。”
她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短短的一天时间,她原本顺滑蓬松的头发,就变得有些涩涩的,像是许久没有洗过似的。
刚才在老定家,定氏那个当娘的,连给闺女洗个头都懒得慌,甚至拿块干净的湿毛巾,给孩子把头发擦擦都不曾。
“关于你的亲娘......”
想到定氏过了今晚,极有可能会被转移去牛家村的后山做苦力,顾千兰不禁开口道。
“娘亲!我......定阿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我都想明白了。”
“以后,不会再犯糊涂,做出伤害您、伤害家里人的举动来。”
瑞诗一想到丢失的那对粉色珠花,心头便像是滴着血一般的难受。
“你......不想再把她接到家里来住了?”
“镇上的宅子大,不缺她一双筷子。”
顾千兰自然不想再跟定家人有任何牵扯,只可惜......孩子们的身上,到底流着定氏的血。
血浓于水,说起来她到底是孩子们的血脉至亲。
尤其对于将来要学习科考的瑞书而言,孝顺生母也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哪怕孩子再不情愿,对定氏这个生母,都不能太过分。
即便她现在犯了错,说到底也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在没有犯下原则性大错的前提下,略微帮定氏一把对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不过......这一切都取决于孩子们自己的意愿。
如何对待定氏,需要把握好一个合适的度。
既不能太过,像瑞诗之前待她那样,毫无底线的纵容。
又不宜太远,眼看着她落入火坑,也不施以援手。
“娘亲......我......我不敢。”
“不敢再让定阿娘过来住了。”
瑞诗低垂着头,摸着身上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裳,眼底泛起点点泪花。
“若是可以的话,我想每个月从我的月例里面,拿出一些来接济定阿娘。”
“接她过来住的话,我......我再不会提起的。”
这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她算是被这位亲娘给整怕了,还是每个月给她些许帮助,从此远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