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副队长和庞耀闲聊了半天,似乎越来越投机,渐渐都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尸检报告终于出来了。
负责接待廖副队长等人的日本兵用蹩脚的汉语交代了几句,庞耀赶忙表示他会负责带这些人出去,那人便离开了。
“多亏遇到您了啊,庞翻译,刚刚你是不知道,那人的汉语听着真叫一个难受,偏偏我又不能表示出任何不满,哎……”
庞耀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现在更想好好看一看报告里到底怎么写的。
廖副队长也没有过分矫情,立刻打开文件袋和庞耀一起参详。
“我看看啊……额,全是日语?!”
廖副队长一脸无奈,他都忘了自己是找的日本法医!
“没事,你们那应该有人能看懂,我先看看到底说的什么,回头您给懂日语的翻译一下,实在不行,就喊我一声。”
这庞耀实在是太厚道了,廖副队长真的倍感亲切!
“我也不和您客气了,这方面我是真不懂,我们那估计……哦,对了,大少爷懂,或许慕容秘书可以试试,不过我看悬,这么多日文字,还是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先帮我看看,回头如果大少爷抽不出时间就还是找您了!”
廖副队长倒是真不客气,庞耀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扫了一眼报告,“恩,这上面说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致命伤只有一处,就在颈部大动脉。
伤口尺寸,好小啊,应该说十分精准吧?长度只1.9厘米,宽度只有不到两毫米?这得是怎样一把武器才能做到的?靠近人体中线的一端是1.8毫米,另一端更小只有1.5毫米。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并没有找到其他伤痕,周身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痕迹,尤其是指甲缝里只有她自己的血液残留。
恩,初略看来关键的就这么多了。”
廖副队长听了之后,不得不感慨日本人的验尸手段的确高明不少,因为这个一点几毫米的刀口,他们竟然还能查出区别来?
可惜,分析这些并不是他所擅长,只能大致听一听感慨一番罢了。
“多谢多谢,我已经记下了,晚点就去汇报给叶队知晓。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一会还要去中心广场执勤。”
警察们今晚的确会很忙,这一点庞翻译自己也清楚,而他自然也逃不掉要与会的结果。
只是,他现在还不是直接过去,他需要先去找那个亲王之子碰头。
“那就不耽误廖副队长你们的正事了,送你们出门之后我就告辞了。”
庞耀和廖副队长之间的客气算是他们二人都有的习惯,所以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倒有些亲切感。
离开日军本部之后,廖副队长带人直接前往了中心广场,在车上的他又进入了想入非非的自娱自乐之中。
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刚刚庞耀说的那些,他的确找人拿小本本记下了,一会碰到叶振鸿后方便直接汇报。
很快,他们的警车便来到了市政大楼门前的中心广场外围。
这里的布置已经完成,而一道道哨卡已经开始陆续被日军严加把守。
从最外层开始,足足布置了三道明哨,需要进入的人们都得好好排队挨个搜身,任何一点点可疑的物品都可能被放入。
而车辆更是要熄火去排队专门的通道,自然,没人会有怨言。
即使是警车,如此显眼的标识也不会有任何特权,甚至日军的军用卡车都得好好盘查。
很显然这一次影佐是不想有任何一点点遗漏避免给人任何可趁之机。
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廖副队长赶忙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并且赔上笑意。
但是,最外层的日本兵依然要上车检查,而且让他们通通下去。
若不是有一个会蹩脚汉语的,这地方估计根本没法通车。
而这个会汉语的日本兵让廖副队长他们把自己的配枪举在头顶,就和投降一般无二。
警员们自然是有脾气的,他们可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是,那一杆杆指着自己的步枪,并不允许他们有任何脾气。
“干嘛呢干嘛呢?赶紧的别磨叽!这时候有任何脾气只是和自己过意不去,难不成还要冲岗啊?谁给的勇气?”
好好训斥了手下人,廖副队长赶忙又换上一脸谄媚并且第一个把自己的枪举过头顶。
其他人也没法僵持太久,毕竟,他们估计那些日本人是真的会开枪。
挨个给警员们搜身并且对照了警官证上的照片,确定他们除了配枪以外什么都没有带上,最后,警车里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这处哨岗才终于对廖副队长他们放行。
而他们刚刚的待遇可是被前前后后排队的车辆或者行人看了个全貌,虽然不敢大声嘲笑亦或是有任何别的反应,可这样的动作肯定已经“深入人心”了。
“廖队!这些日本人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他们让我们来协助的!”
回到警车上重新前进之后,警员们实在是憋不住不吐不快。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不过你们也不应该为这事置气。
你们想啊,我们今天过来是干嘛的?帮忙执勤啊!
而这里,可不是平时随随便便站个岗那么简单咯,一会演讲的是日本亲王!
这亲王亲自演讲,日军本部那些大佬们会不会悉数到场?
我估计可不止影佐阁下,那些个将军没准也要出来亮相!
这样的阵仗,那些抗日分子是不是都会心痒痒?
万一真的来了一批又一批,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得顶上?那我们的安危谁能保证呢?
可不就是这种检查越仔细越好嘛,你们想想,外面的人都不能把东西带进去,那么里面就算真的有抗日分子也肯定没家伙对吧?
我们这些人活下来的机会是不是就大得多了?要知道,我们肯定是负责里面的了,这外面自然越严格越好啊!”
廖副队长说的的确也有点道理,可惜,这人个道理不足以平复警员们心中刚刚受到的屈辱。
毕竟,那就像真的缴枪不杀一样,他们谁都没有体验过!
只是,廖副队长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额不至于再继续揪着不放,因为他们都清楚,说了也是白说,不仅没法让自己消消气,而且会越来越愤怒,根本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