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浚流,冰冷刺骨,寒彻肌肤。
狼人王垂头丧气,跪坐溪水中,浑身湿漉,如坠冰窟之中,周身冷寒。
他将头埋进冰冷溪水中,眼前一黑,溪水钻进他鼻子中,浸湿他头,他困闭气息,欲冷静些许。
溪水灌进他耳内,他耳内鼓涨,回响液态惊心之语,心内纠结。
冥冥之中,万事皆有征兆,他恍然大悟方才为何会梦见他爱女,此乃一预示,预示他将面临一艰难抉择及悲惨后果。
液态之语或乃欺他,诓他,只欲利用他为他效命,徒一奔走之卒也。
而爱女之梦却告诫他,此事须三思,勿冲动而为也,否则,他将自吞苦果。
梦中爱女那凄伤哀怨之面不断在颅海内浮现,他不忍见她痛苦,狠心葬送她命,他已害死过她,已酿悲惨,如若再犯,他万死难辞。
他犹豫难断,怱想起往生石,是否可仰仗它救活爱女,而无须液态助手。
然他摸一摸仍纠痛心口,液态法力高深难测,他之所有念头纯属徒劳也,他已别无他选。
人生或乃一玩闹,总戏弄于他,予他希望之时,又予他失望痛苦,为何命运如此残忍,总折磨于他。
妻女身亡,爱他之人身死,手下兵将伤损无数,他一败涂地,凄惨不堪。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薄待于他,他抱怨哭诉,泪水与溪水混在一起,浸洗他面。
他困闷难受,想淹死于溪水中,就此解脱,一了百了。
一股扯力传来,将他揪出水中,他长发抛甩,甩出一道溪水,却甩不尽烦恼。
“人生之事,总过无奈,虽你已知结局,却并非不可逆转,你之境遇如此凄惨,皆乃天界一手造成,天界实为罪魁祸首,杀你妻女,灭你族类,天界极为狠毒也!”那液态飘至他面前,透明容面上呈现愤慨之色。
他双目渐自凶戾,憎恨仇视之焰炽盛,愈加痛恨天界。
“如你愿意,遵从我之命,我可改天易地,帮你除去天界,一雪前耻,且可使你与你妻女长久相聚,永不分离,你可愿否?”液态透明之目灼灼注视他。
他眼内闪过一道光亮,想到竟有机遇可除去天界,一填心中屈辱,他兴奋莫名,急不可耐应声道:“我愿,自今日起,我狼人王便效命于你,誓死追随。”
液态展露一奸险笑面,飘游至狼人王身前,灌入一道黑气于狼人王躯体中。
狼人王体内瞬间充盈灵气,充沛无限,流遍他周身筋脉骨骼,舒然活络。
他血液流动起来,狼面人身之形体相貌立马变化,变成人形,身上之伤口亦快速愈合。
他欢颜欣喜,未预料液态之法术如此神奇玄妙,竟可使他伤痕累累,创伤深重之躯体,瞬间恢复,且大胜如前,实高超神妙也。
他精神大振,信心大涨,一扫一蹶不振之绝望之态,立马从水中站立起来,带起一蓬水花,滴淋落入水中。
抬足践踏水花,发出“哗,哗”之音,他情绪激奋,奔至岸边,寻一巨大石块,飞身坐于上面,盘膝闭目,启运调合之法,调节体内灵气,运转周天。
道道水流由他银白战甲流下,流至石上,沾湿石面,滴落至石下,如蛇梭游弋,蜿蜓流至小溪中,与小溪之水融为一体,静静淌流向前。
液态则飞于他头上方,静待他调功运法。
小溪之水静静涌流向前,树宁草寂,周遭一片宁静,狼人王专注运法,调节灵气,推宫过血,游遍周身筋脉,通体无限舒暖和畅,十分惬爽。
丝丝烟雾于他头顶缭绕,他周身瞬间干透。
他睁开眼来,眼内精芒烁烁,更精蕴沛足。
他只觉无限精神,通体舒泰,气息亦轻盈灵跃不少,不再浑浊沉滞,乃觉功法己精进诸多,超越他之以往。
“恭喜你功法进长,若你诚心追随我,日后我必将高深功法传之于你,使你功法高强,能御万敌,天界众神皆奈何不得你。”液态人面飞至他面前,晶澈之液面上浮现一抹笑容,恭驾他道。
狼人王满心欢喜,精气饱满,气韵十足,英毅之面上浮现一抹畅快笑容,心情愉悦。
他由石上站立起来,躬身朝液态人面恭然一拜,谢道:“多谢上圣赐法,小妖诚心追随,必不负上圣所望,必踏平仙界,为上圣成就不世之业。”
液态人面豪然一笑,意满道:“甚善,甚善,大树参天,由根基而始,我且恢复你千百年来苦心经营之心血基业,使你有与天界抗衡之力。”
狼人王欣喜,兴奋激跃,乃跪地磕头,拜谢液态人面道:“多谢上圣相助,小妖感激莫名。”
“无须多礼,速速而起,我现下便带你回狼妖堡,重振狼妖族。”液态人面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