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唐外之地:
三万唐骑折戟沉沙的神农架、唐榆宗越过巫族亲征未回的北之极地、颠覆似域外文明的玛雅、棺木成山的大西洋东岸、常年阴兵借道天现双月的哲罗古国……
到处都是秘密。
让人心慌又心动的秘密。
许折舔舔嘴角,品尝着清茶留在嘴边的余韵,神识已然是遨游星辰大海。
“算了,还是先发育吧。”许折想,那些个个鬼一样的地方,元婴期的他想想都头皮发麻,当敬而远之。
上次被人围杀身陨,得苍天厚爱,泉水复活,这次真的不能浪了。
……
……
远处,那架牛车在夕阳下渐渐变淡,然后像水纹一样缓缓消失,下一刻,它出现在了长安一条幽窄的小巷。
宽大的牛车被卡住了,老牛回过头,抬起爪子尴尬地挠挠牛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年轻书生下车,抓着书啪啪啪对着它的头就是一阵敲,“枉我每天教你读书,教了几百年还不识字,早上给我开门的灵兔都比你聪明。”
过后,他静了静气,对车厢内的人恭敬地说:“老师,我们先下来吧。”
伴随着车门碰撞墙壁的轻响,车内传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车门打不开,你让我怎么下来?”
“那?”
“先把牛打一顿再说吧。”
“好的,老师。”
半个时辰后,一戴着破毡帽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与一白衣胜雪儒冠正戴的书生,进了长安最好的酒楼,要了最好的酒菜。
老牛在外头幽怨地啃着书。
“老师,学生近来读了许多程、朱二子的书册,他们与老师的见解颇有出入,却也能自圆其说,甚至有些还颇为精妙,我有些疑惑。”
“殊途同归。”
“老师,你又敷衍我……”
“你早已不是蒙稚学童,不要一有疑惑就来问我。”
年轻书生:“可是你对周师兄都是有问必答的……”
“你这么委屈的表情和谁学的?那头白痴一样的牛吗?”
年轻书生将最大的那块牛肉夹到他老师的碗中,说道:“老师,我们换个话题吧。今天老师您为了船守运系明月之事,特地跑去衡州淮梅,那小辈捷足先登,还不肯让,老师你怎么看?”
“命里三尺,难求一丈。天运厚薄具有定数,况先后有序,他不愿换,便是船守缘浅,如此。”
年轻书生又问:“老师,以您的手段,是否可以移花接木,转嫁这方大气运?”
中年男子抬起眼,深邃苍老的眼底似乎藏着黑漆漆的星空:“你知道你为什么比不上船守吗?”
“为……为何?”
“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
“窃人隋和者,大贼矣,自绝于德,不容于世。”
中年男人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喝酒,喝了许多坛酒。
千杯不醉,不过如是。
最后,他带着年轻书生出了酒楼,空手进,空手出,无人敢拦。
牛车又缓缓行进,中年男人闭上眼,倚在垫枕上,轻声呢喃:“夫子不出,儒道何以兴……可现在看来,夫子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