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之下再度寂静,所有观众都没想到江进酒还能险中求胜。
昏迷男人被拖下擂台,其同伴连三节棍都不要,直接扭头离开。
江进酒举目四望,正等待下一位对手,却见司仪匆匆登台。
“三尸爷,您连打三场,需要歇会吗?”
山羊胡男人面带微笑,眼神当中泛着惶恐,身体跟着微微颤抖。
此刻江进酒的气势极盛,煞气逼人,光是站在其旁边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这是由于三战全都见血,体魄气劲滚动激荡所致。
莫说没有修为的司仪,光是台下观战的拳手都一声不吭。
谁都不想触其锋芒,成为下一刻失败者。
江进酒怔了怔,反应过来司仪为何这样。
第壹擂从没有休息一说,大家凭本事厮杀,胜者继续,败者退台。
但这里面牵扯到一个下注问题。
谁都看得出自己势头正盛,这要是再打下去,输了还好说,要是一直赢的话,只要无脑押注,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可赚些皮毛。
“是有些累了。”江进酒顺着话头往下说,刻意将声线压低,遂又猛地反问:“我的排名不会丢吧?”
“三尸爷您说笑了,不会丢,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您呢。”
山羊胡轻声回应,接着往前迈出一步,高喊道:
“三尸爷需要休息,接下来有请另外两名拳手登台!”
他说罢,赶忙躬身抬手,示意下台细聊。
江进酒本想把三节棍还给借出者,可找了半天也不见踪迹,只能把武器放在一旁,随山羊胡往其他方向而去。
待到跟山羊胡来到一处草屋前,后者敲门请示,旋即恭请江进酒入内。
“好一个少年郎,竟然能在第壹擂连赢三场。”
屋内一老者抚须而笑,见江进酒步入屋内,亲自倒茶奉上。
“侥幸罢了。”
江进酒坐定端杯,看似在抿茶,其实压根没接触到嘴唇。
嗯?竟然没下毒。
他探查一番,复把瓷杯放下,打量起屋内环境。
身穿锦服长袍的老者,端坐在燃着烛火的桌前。墙壁两侧悬挂着字画,墙角摆放着盆栽。木窗半开,扭头便能看见第壹擂的打斗经过。
“人人都想在第壹擂扬名,人人都不知这里水有多深,你可千万别谦虚。”
老者健谈,语气平稳,令人听后如沐春风。
他说罢,忽地正色,介绍起自己:
“我乃第壹擂管事,名叫郭通,为武行赵爷办事。”
生死擂由崔氏掌控,武行协助,双方都会派人手过来驻扎。
人数浮动不定,前些年崔氏较多,近些年武行较多。
江进酒闻言抱拳回礼,静待对方真实意图。
郭通也不含蓄,直言问道:
“我观你三战打法皆凶悍,是否准备以战养身,突破关隘?”
“他看出来了?”
江进酒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头微挑。
郭通表情淡然,阐明判断理由,并说出目的:
“我这第壹擂拳手参差不齐,鱼龙混杂,
有些连练皮都不是,有些则已入修门,前几年还出过四品修者。
你这打法精湛,出招凶狠。
不说是修者,估摸着也即将入门。
若是再赢下去,自然也行,
但想要碰上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能全靠运气。
不如让我进行安排,匹配对手,
你觉得如何?”
郭通丝毫不说,江进酒今天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盘口就要崩了。
而是站在对方立场上分析此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来擂台上搏杀者,要么为名,要么为财。
为名者刚登台就会扬言介绍,试图在看客心中留下印象。
虽说不能透露真实姓名,但一句称号也是要有的,不然谁知道你是哪个?
譬如刚才的武二郎。
为财者无非遣人下注,博得钱财,随后抽身离开,逍遥快活。
就像拿刀上台的黑猫男人与其同伴。
可眼前这头戴漆黑面具之人,一没有介绍自己,二不派人下注,上台就打,打完继续。
这等人在郭通看来,便属于最稀缺的第三类。
既以战养战,突破极限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