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瘦的血河观弟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
他将披在身上的外衣直接脱下,在屋内大口地吸着凉气。
持续接受外界阳光照射带来的燥热感使得他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沈命认识眼前这个人,但对方却不一定认识沈命。
在沈命最初走出陵川,到达平柯之时,看到过血河观施粥的两名弟子。
此人便是其中之一,那以血为引的“缩地成寸”之术让沈命至今都记忆犹新。
“是化羽门的道友吗?在下血河观魏益,若是再被这鬼太阳晒上片刻,我怕真是要见到几位天尊爷了。”魏益浑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有点大小不一的双眼中仍旧有着些许迷离。
“不是化羽门,是朔风门,我们门派不拜四浊天尊。”沈命低头看了看身上由化羽门服饰改制的门派外衣,神色稍微有些尴尬。
“是吗?都在翠云山上,也差不太多了,称你一声道友也没啥。”魏益没太在意沈命的说法,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同时也看了看手上的皮肤。
和最初进入房间的沈命一样,他是想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被晒伤的地方。
发现没事后,魏益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福地的太阳是什么鬼东西?简直是要把人生蒸了一般,这种东西在,还怎么正常的进行探索?”魏益骂了一句,在进入房间后,他身上的燥热感总算减退了不少。
“那好像不是什么太阳,位置不对,你没有发觉开始到现在,它一直都悬挂在山头上方,位置没有半分偏移吗?”沈命透过窗户的缝隙又看了一眼天边。
遥遥地看过去,望芦宗的山头几乎成了一片岩浆池,裂纹太阳滴落的滚烫“鲜血”只留在了那片地方。
现在他基本已经肯定,这个“太阳”并非是什么丹曦的化身,而是个会散发着无穷热气的巨型球体。
“呵呵,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魏益从椅子上起身,又看了一眼那宛若太阳的巨型球体。
巨大的球体散发着白炽的光辉,遍布的裂纹不断向下滴落着黑红色的岩浆。
“喂,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是邪祟吗?”
沈命摇了摇头道,“我是没见过散发着这样浓郁阳气的邪祟,这处福地都几乎成了修行养阳法的绝佳场所了。”
“只不过它自主散发出的气息都能对一整个福地带来如此强烈的影响,不像是我等元胎境弟子能够干涉的存在。”
魏益四下张望了一下,“该死,那难不成这次的福地探索,我们只能躲在这处房间中了?”
“你要是能忍住那如同烈火缠身的燥热感,自可以出去探探。”
“呵,算了吧,我可不想在外面被蒸成人干。”魏益缩了缩脖子,大小眼滴溜滴溜地在房间内的环境中不断打转。
他看到了被沈命放在桌前的那些古籍和卷轴,也没再和沈命说些什么,起身凑近,自己翻动了起来。
沈命倒是不介意对方的行径,毕竟这些东西里的内容早已经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些书卷大多只是记载了一些没有什么用的事物。
唯独能称得上是有用的两本古书《养土灵植册》和《行云布雨决》偏偏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字迹模糊,缺了不少的内容。
魏益草草地翻了一下这些书,同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很快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被打开的剑匣上。
剑匣精致异常,里面却空空如也。
他望了一眼沈命,鼻头微动。
净血养胎法所带来的额外感知让他发现了沈命的身周气感充盈,丹海三元还在,未曾凝胎结婴,最多也就是个显胎境,眼中不免闪过一丝轻蔑。
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这个已凝青胎的凝胎中期解决对方不过是小事一桩。
若是留在室内的话,这场福地之行恐怕会一无所获。
自己那贪婪成性的师傅可不会允许自己两手空空地走出福地的大门。
怎么说都得带一两件宝物回去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喂,道友,你似乎在这处福地收获不小啊?”魏益抓着空空如也的剑匣,朝着沈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魏兄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友善啊,别忘了如果不是在下刚才给你开门的话,你可能已经被晒成人干了。”沈命眉毛一挑,锦绣袋中的玖荆丹瞬息间便握在了手中。
“其实不用道友开门,我也能一剑将这破门斩开。”魏益抽出自己的配剑,凝胎中期的修为逐渐向外展露。
魏益狞笑了一声,“大家都是齐云府的门派弟子,我不会太过难为道友的,我是爱剑之人,能否请道友把这剑匣中的剑拿出来借与在下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