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西军最神秘卫队之一的青面卫兵长,居然会是眼前这么个豆芽菜般地瘦弱姑娘。
李方这会儿没有惊讶,应该是刚在厨房就知道了。此时瞅着吃惊的火知言,心里莫名欢畅,让你平时装内敛,惊着了吧,嘿....真有意思。
豆丁礼貌地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抽象。也不是针对谁,她对不熟的人都这样。
云山小妆不管几人心里地乱七八糟,坐下后就吃得酣畅淋漓。让本来有些局促的两位客人也放开了,这顿饭还算是宾主尽欢。
饭毕又闲聊了些有的没的,两位准备告辞的时候,火知言状似随意地说道:“听说良仁大哥在战场上受了些暗伤,我家有位清修的前辈,擅长炼气养神。等有空闲了,去我家让她老人家瞧瞧,准管比寻常大夫厉害。”
闻良仁打了个哈哈,很是随和地答道:“有劳知言费心了,我这情况有些特殊,具体地还真不太好说,等有空了一定登门拜访。”
就这样又说了一会话,仔细叮嘱了一番宫宴时间,和注意事项后。两人也就告辞了,毕竟还得去上班,拖不过去。
时间还早,收拾完东西后三人闲着无聊,就修整了下院子,修缮了下屋顶,修葺了下砖墙,修补了下门窗。
为了晚上那一顿好的,饶是云山小吃货,也只是在午饭时稍微垫补了点,准备在宴席上大快朵颐。闻良仁觉得很有这个必要,所以干脆没吃午饭。
因此,在宫门口排队接受检查的时候,俩人都饿得有点发慌了。好在速度够快,不一会就轮到了他俩。
负责登记的监门卫郎官接过文书,边记录边打量两人。瞅地闻良仁都犯了嘀咕,走到哪都被人莫名盯两眼的感觉真不好。
好在一切流程都很顺利,监门卫动作很快,也不知是不是被谁叮嘱过,登记完没怎么搜身查验,就放行了,还很贴心得安排了人带路。
就连对琐事反射弧比较长的小妆都感觉到了异样,走在路上轻轻戳了下闻良仁胳膊,意在询问会不会有啥意外?
闻良仁瞅瞅左右,又看了眼前面带路的人,小声对云山小妆说道:“天家请吃饭,应该没谁会找事,先看看再说。”
“只是咱俩这身衣服过于简素,好像有点不趁这场合,你看那边闪光的是安老五不?吃个饭还穿恁烧包。”
此次宫宴皇家为表亲民,对着装并未提要求。
本来小妆对穿戴没啥感觉,扭头就瞅见在亮堂宫灯下嘚瑟的黑脸汉子。再瞅瞅闻良仁和自己这身棉布衣裳,有些后知后觉地抹了抹因为长时间没穿,压出来的折痕。
这身衣服有些年头了,普通棉布,胜在干净舒适。是早前战时修整期间,豆丁自己扯布做的,三人一人一身。
那时日闻良仁暗伤已经很明显了,云山小妆时不时地就皱着眉呆坐。豆丁算着日子,在那年的八月十五前赶制了新衣,并做了好几个口味的月饼,说团圆的日子,咱们能坐一起吃月饼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从那后,云山小妆就没再皱过眉,当时虽没多说什么。一起穿新衣吃月饼的传统算是保留了下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面早到的三五成群在殿前喷空闲聊,全场焦点的黑脸安老五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云山小妆。毕竟单从身量上看,五尺六(约185)的高度想不惹眼都难,刚何况还是个女子。
相对而言,五尺冒头的闻良仁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在这个地方,没人会把身高和身份划等号。
安老五本名安奎年,军户出身。祖辈是从底层行伍慢慢熬过来的,到他这一辈才算出了头。靠着祖辈打下的关系,在军中很是吃得开。
随着闻良仁和云山小妆的到来,场间安静了不少。众人的脸色变化闻良仁没放在心上,其实他与众人真的不熟,虽然同在西征大军中共事。但碍于他之前性格太冷,实在是没人会愿意和他过多地打交道。
但是其中有一位是例外,那就是跟谁都自来熟的安奎年。作为先锋将,安奎年和他打交道也最多。一来二去得了解后,也算是熟了。
闻良仁主动向安奎年走去,开口说笑道:“老五兄这一身很是花哨啊,瞅着就喜庆。”
安奎年呲着大牙嘿嘿一笑,也没在意闻良仁性格的变化,很自然地回道:“老弟算是说着了,银线绣的玉兰花,好看吧。来你摸摸这料子,可滑溜了。”
还别说,闻良仁两辈子为人,的确没见过这稀罕玩意,还真想摸摸。
在他纠结直接上手是否合适时,一道宏亮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老五你个黑炭穿这身还真有点人模样了,让老子瞧瞧是哪家的巧手,让你美地找不着边了都。”话落人到,在场众人纷纷拱手施礼,问大将军安。
来者西征四大将军之一,火安平。名字感觉普普通通,军中时为人却极为豪迈。也是闻良仁和安奎年的顶头上司,彼此交情还算深厚。
今日的火安平一身黑色锦袍华而不奢,眼含笑意地锤了安奎年两下。
而后,拍了拍闻良仁肩膀,点了点头,也没多余废话,很干脆地道:“时候差不多了,入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