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海游道：“抛妻弃子？你可是已有家室？”

吴弄虚颇为傲娇的表情，道：“承圣上隆恩，妻小及老母均在京都呢！”

读书人说话真是艺术，方海游恨不能给他鼓掌点赞，他既不直接说明自己不是内鬼，又说妻小老母在京都，这就很明显，那边有一家老小做抵押，他不敢卖国！

以此类推，原来驻守舒城的一众高管将领肯定没有人胆敢做内鬼，毕竟家小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下，方海游宁愿相信丢失舒城是因为苏祁隆的无能，也不愿相信有内鬼。他可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证实这个！

“赶紧把仗打了，赶紧把舒城夺回，劳资好潇洒的做自己的事情去！”这是方海游的执念。

“和谈就无须再提了，这等自作多情之事，我等大梁国干不出来！”方海游最厌恶的就是自作多情，何况这是打仗，自古打败仗求和的都是软骨头，他膝盖硬，要他去求和，还不如提刀直冲城门去砍杀的痛快。吴弄虚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很觉惭愧，连连道：

“是、是！”

“你且回去之后，要留意军营日常，若有异常，我等相互应对，切莫傲娇！”方海游交待吴弄虚道。这话很有深意，一来是承认了吴弄虚这个“自己人”，而来是提醒吴弄虚要低调行事，不然营里要是真有内鬼，到时候恐怕要先干掉他，毕竟，就他一个和苏祁隆的原班人马不和。

吴弄虚很是感激，道：“是！”

是夜，方海游抱着之前秦先生给他带来的相框，那里面硬生生镶嵌着一副蜡染布，怎么看怎么别扭，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玻璃，可是并没有蜡染。

“督军！”蒋之来到他身旁小声道：“近三日，探报均未回营！”

探报是营里派出去打探舒城动向的信息兵。

“我知道！”方海游不紧不慢道，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相框，又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蒋之思索着，不解道：“请督军明示！”

之前派出去的探报，隔日便有回复，这几日没有，那多半是给对方干废了，这是常识，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方海游把这点常识告诉蒋之，又道：“田忌的舒城已经戒严了，恐怕是援军已到，要有大动作！”

蒋之先是点头，又向他抛来疑惑的眼神，道：“督军，何为‘大动作’？”

方海游第一次发现蒋之又这么可爱的一面，这贺恐怕是个公子哥，缺少社会经验，想着，笑道：“他们准备打仗了！”

这几日他研究地图，知道北季国距离舒城并不远，但是他也和士卒聊摆，知道北季国是新近发展起来的小国家，后备力量并不是很雄厚到能够支撑出国打仗的田地。至于他们是如何迅速的拿下舒城的，他倒不在意，反正已经丢了，他的目的只是集中力量去思考如何夺回来。另一方面，北季后备力量跟不上，无法在短时间内满足打大仗的条件，所以偷袭下舒城以后就只好等待和准备，等到万事俱备，就该他们上场了。白天他和吴弄虚登上乌蒙山，远远的他依稀看见了舒城的南边上山多了一些乌黑的貌似草堆的物体，这时候结合起来一想，那多半是北季来的援军驻扎在城外。

“总算是要打了！”蒋之摩拳擦掌起来，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