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刚补完觉的杰西卡·休,还没来得及换上治安官的那套衣服,就急匆匆地穿着教会执勤者的制服,出现在了归途旅店的门口。
坐在柜台后面读报纸的胡杨循声望去,竟没能认出来门口的那个人是谁。
还是听翠西娅迎上去询问杰西卡来旅店有什么事情,才反应过来,这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位治安官杰西卡。
“杰西卡治安官今天怎么穿得和教会里的老师傅一样?”
胡杨看到杰西卡的制服,瞬间就联想到了昨天在微笑教堂里站着的那位老师傅也穿着同款衣服,不由在心里吐槽道。
“难道是因为急需用钱,所以同时打两份工?工作日是治安官,休息日还要兼职在教会里做老师傅,给别人讲那些瞎编的故事?难怪她上次会说背叛信仰什么的,原来如此啊。”胡杨在心里小声嘀咕着,觉得自己越发接近真相。
杰西卡看着胡杨,提出了请求:“我今天来是有问题想要询问胡杨店长,关于您最近一周和莱特主教还有约翰治安员接触的一些细节。”
胡杨满口答应,顺着杰西卡的提问,回忆着这段时间他几次出门都做了哪些事,并特别强调了自己现在也是有身份证明的良好市民。
将胡杨的回答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之后,杰西卡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店长,您是如何看待三天前的袭击事件的?”
我如何看待?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旅店店长我能怎么看待?这又不是在刷知乎……
胡杨不禁吐槽道。
可他转念一想:“杰西卡作为治安官,肯定是想了解一下像我这样的老百姓是什么想法,所以才会这么问。”
胡杨斟酌了一下用词,答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凯德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全。”
毕竟能够让这么一群坏人悄无声息摸进城,在大家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动恐怖袭击,凯德城的安防肯定已经被渗透。
能如此大张旗鼓渗透安防的家伙,一定不会简单,肯定有阴谋。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凯德城的住户,胡杨只觉得安全系数直线下降。
听完胡杨的回答,杰西卡不禁感叹,店长果然也看穿了袭击并非是目的,而是开始,那个偷走“未知木刺”的家伙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能让店长得出凯德城不够安全这样的结论。
“感谢您的提醒,对了,您有给过约翰治安员什么东西吗?”杰西卡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新的可能,追问道。
“出事前一天的傍晚,约翰找我学了怎么折纸鹤,就是这个,”胡杨从柜台上抽一张纸,简单折成一只纸鹤,“我折好一个让他交给朱迪,也不知道这孩子收到没有。”
“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把这个带给朱迪,我正要去约翰治安员家里做调查。”
“好啊,感谢你的帮忙,约翰那天和我说朱迪弄丢了纸鹤之后又哭又闹,收到这个纸鹤她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胡杨将纸鹤递给杰西卡。
杰西卡小心翼翼地接过纸鹤,捧在手心,向胡杨和翠西娅道别后乘上了马车。
她从口袋中掏出那副粉框眼镜,熟练地戴上,看向了手心的纸鹤。
眼镜里的纸鹤显示出淡淡的金色,同时在一旁浮现出幸运一词。
这张纸鹤拥有史册级的幸运!
如果约翰治安员昨天身上带着这样一张纸鹤,那么血肉男爵的计划出现意外就能够说通了。
这就代表着他们的第一目的就是“沉吟石块”,那个被发现于深渊边缘,会发出来自深渊的低语的道具。
“又是深渊?”杰西卡自言自语道。
……
刚吃完午餐,还没来得及休息,胡杨就换好正装,拿着邀请函,出门去参加约翰的葬礼。
旅店自然还是照常托付给小翠看门,她想必也应该习惯了。
胡杨并没有一出门就上马车,而是先步行到几百米外的花店,花费3便士买了一束茉香花。
据说善良教会会徽上的花就是它,象征着安息与美梦,参加善良教会信徒的葬礼携带这束花最合适。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买花,而不是等到了墓地附近才买,自然是因为英雄林公墓是在第三区的富人区,那边的物价极为夸张,一束花据说要1镑才能买到!
胡杨自认算不上有钱人,当然能省则省,他就不信富人区的花能比这边的花好到哪儿去,它还能是金子做的不成?
出了花店,乘上马车,马蹄哒哒,车轮哗哗,驶向了第三区的英雄林公墓。
……
英雄林公墓的角落,竖立着约翰的墓碑,如同周围所有的墓碑一样,同样的石料,同样的高度,同样的形状。
胡杨听说这里是专门为那些英雄,拯救了凯德城市民的英雄准备的公墓。
而英雄没有高低之分,所以在墓碑和墓地的大小上全都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对待。
胡杨站在人群边缘,一眼望去来参加葬礼的全都是治安局和教会的人,只有他是个例外,看来约翰的人际关系并不丰富。
胡杨慢慢凑近约翰的墓碑,上面刻着约翰的全名——约翰·史密斯。
在名字的上方贴着一张约翰的画像:长卷发,宽额,高鼻梁,颧骨突出,留着八字胡。
和玛丽夫人在城里寻找约翰时,手里拿着的那张油纸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而在名字的下方,书写着三行简短的墓志铭:
凯德城的英雄
治安局的骄傲
最亲爱的丈夫
胡杨不由得有些感慨,凯德城多了一位英雄,治安局少了一员猛将,而约翰的家里天塌下来了。
不知道官方有没有给一些抚恤金什么的,让玛丽夫人和朱迪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他无奈摇摇头,却瞥到到了一位独臂的教会人员,穿着教会老师傅的袍子,正是他逛服装店那天看到的那位,买下九磅十五便士衬衫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