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带雨泪眼婆娑,她的纤纤玉指抚摸在镜面上,“会成功的,对吗。”
她的记忆再次混乱一片。
之后呢,江旧年和许岁暮发生了什么。
苏带雨头痛欲裂,可脑海里的画面却逐渐清晰起来,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是了,后面是这样的。
那日,江旧年如约回来后,夜里起风了,烤着暖炉,许岁暮开了一坛自己所酿的美酒。
二人彻夜长谈,将饭菜吃尽,美酒喝完,直到第二天晨光来临,才结束了会面。
再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是江旧年亲手摘来梅花,酿造了至纯的梅花酿。
鲜酒下肚,便是鲜香四溢。
在那和煦的冬风下,江旧年为许岁暮埋下定情酒——梅花酿。
暖暖洒洒的风自四方起,他的衣角在风中飘飘,微笑绽放于天地。
蓦然回首的一刹那,是直击心灵的触动,许岁暮在那一刻,沉默了。
江旧年灿烂如花,意气风发,银装素裹的银杏树下,他朗声道,“醉里寻花,埋酒为你。”
许岁暮就愣在那,一动不动,却是如鲠在喉,心里化开了一道又一道热流。
她想,她将终身铭记那一瞬间所带来的悸动,是无人能比的。
少年比花耀眼,正值风华,举世无双。
江旧年徒手变了一枝梅花,他冲着许岁暮摇了摇手中红梅,似乎在邀功,“喏,这花给你。”
许岁暮几乎是强压住心头翻滚的激动,她的手略有颤巍,接下了红梅。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自有热流游走。
……
苏带雨又头疼起来,再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她死气沉沉的盯着天花板。
一切的记忆,如鱼得水,全都灌入脑中,一点点清晰起来。
再之后,是江旧年带走了许岁暮,为她犯上求药。
她的双眼重见光明了,眼里有了江旧年的身影。
他的身影一点点扩大,直至占据了她的一颗心。
可是好景不长,该发生的躲不了。
帝王宠妃,蜀思一之父,联合镇北侯,发起叛乱。
骠骑将军,遭遇埋伏,被里应外合,杀于南弯。
帝王贺北深,以雷霆手段镇压蜀归与镇北侯的叛乱,派飞赤将军联合禁卫军,以声东击西之计,击杀叛军,终得以平复叛乱,还天下太平。
可江旧年是如何死的呢,许岁暮又为何会回到梨子湾小屋,血流而尽呢。
苏带雨拼命敲着脑袋,想抚平心中的焦躁,却是无济于事。
反而前事越发明了了。
江旧年死于养育之恩,死于江家父母之手。
当年帝王贺北深追问江侯事情缘由。
“为何害了旧年,你何时成为了她的人。”
江侯只是惨然一笑,“陛下,你宠爱蜀思一时,可曾有一丝一毫觉得对不起江语,那是我的孩子。”
他接着讨伐,“蜀思一是你深爱的女人,可江语呢,我的孩子,她何其无辜,入了深宫,被囚禁其中,不得宠无倚靠,似浮萍。”
江侯说着,泪流满面,“陛下啊陛下,你不该如此啊,倘若没有她在从中照顾语儿,如今哪里还有语儿的尸骨在,所以你让我怎么能不恨,怎么能投靠她。”
贺北深的心每听一个字,便凉上一分。
他吸了一口冷气,“为何是旧年,而不是朕,你不该报复他。”
江侯笑容惨烈,“陛下,你如今也不明白吗,亦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贺北深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
最后,江侯面容平静饮下毒酒。
他声音撕裂的说,“旧年是个好孩子,这辈子是为父对不住他,现在就下去陪他,但愿来世他家庭和睦,没有你我的存在。”
江侯到最后,看着贺北深的眼神里,还有一丝怨恨。
……
江旧年死了,许岁暮自然也没了生的念头,亦或是不知如何活下去。
成为贺北深的剑,代替江旧年效力吗。
她做不到啊!
于是,她回到了原点,点燃了安神香。
香气袅袅而起,屋外依旧是呼啸的冬风。
许岁暮沉沉躺在床上,她闭上了双眼,慢慢的睡下了。
她在心里想:旧年,我来寻你,只可惜了你埋下的梅花酿,今年是无法吃了……
血争先恐后从手里里钻出来,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
血腥气弥漫屋子,越发浓烈,挥之不散。
许岁暮于寒冬,长伴江旧年,生死相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