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5章 和谈使团(1 / 2)望邺首页

裴靖最终还是得到了议和正使的身份,并非是她自己求来的,而是暗示本就有意要她去蹚这趟浑水的杜鉴帮她要来的。

文御因此气了个半死,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一则裴靖尚书令的身份足够高,二则其熟悉呼衍安达,三则救一个人确实比救一个大家族容易。

摆平文御后,裴靖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谁曾想,盛瑾瑜上蹿下跳地闹着不准她去。

裴靖白了其人一眼,强调这是正经公务,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不要脸。

盛瑾瑜老脸一红,断然否认裴靖的猜疑,只说是因为担心,裴靖的身体不宜远行跋涉,何况南戎人不讲道理,万一翻脸无情或是蓄意报复怎么办?

裴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有副使和随军,还有冬晚,更有伊南星护送来回,难道一群人还保护不了她一个?除非呼衍安达蓄意挑事,根本不想和谈。

盛瑾瑜无言以对,他现在是白身,没有资格跟随同往,想问问随行人员都有谁,又怕这般显得他小心眼,不问又如鲠在喉,抓心挠肝,几番纠结之下,一个人坐在床边生起闷气来。

裴靖低头看书,根本不曾注意到有人在生气。

盛瑾瑜见这人并不理会自己,气急败坏地摔门走了,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气,半夜三更又气急败坏地翻了进来,给留在裴靖屋中闲扯的冬晚吓一跳。

四月末,呼衍安达传书,要求在房青交界的虎跑关议和,大凉使者要过河,在河阴会面。

听闻地点在河水北岸,文御立马反悔,不准裴靖去,但金口玉言,岂是说反悔便能反悔的,皇帝威信何在,结果自是未能改成。

在确定正使为裴靖后,林正和长子、鸿胪寺典客署令林尘岱自告奋勇为副使。

按规矩,正使应当由林尘岱来担任,但这毕竟不是寻常出使,典客署令很难代表皇帝的意志便宜行事,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也担待不起,故为副使也合适,既然林正和没有反对,文御便也不太情愿地同意了。

与文御自顾体面难以宣之于口的别扭相比,盛瑾瑜的暴跳如雷便直白多了,原因无他,只因林尘岱名声不太好,有寡人之疾。

冬晚不以为然,好色的前提是有色,裴靖哪有色给人家好,她更担心自己被林尘岱瞧上。

哪知盛瑾瑜盯着冬晚打量了半天,最终认为还是裴靖更值得担心。

冬晚气得要命,大骂盛瑾瑜有眼无珠。

人员定罢即启程,文御本想亲自送,无奈头痛实在严重,只好送至殿门外。

他再三叮嘱裴靖,不管呼衍安达提什么要求都且先应下,保命要紧,回来的事回来再说,他有得是办法,何况宋鹤等人也已开始为此造势正名,裴靖只管安心办事,不必顾忌其他。

裴靖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会从命,实则心中自有打算,她已许久不曾与呼衍安达正面交锋了,实在想念得很。

此行一应典客除林尘岱外全无裴靖这般兴奋,他们早知这次和谈与割地卖国无异,其虽非正副二使,却也得参与谈判过程,回来少不了要挨骂,故着实兴奋不起来,强忍着不摆出哭丧脸已算是全了体面。

林尘岱却比裴靖还兴奋,如果这世上当真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的理想,他认为一定是裴靖,可惜父亲一直拘着他,不准他到裴靖面前瞎晃悠,平日里也没有机会见到尚书令,如今可算得了时机,甫一离宫便忙不迭地与之攀谈起来,先混个脸熟,以后再畅谈理想。

裴靖是见过林尘岱的,鸿胪寺政令向来仰承尚书礼部,与尚书省往来颇多,她曾远远见过此人几回,对其脸上那两撇羊角小胡子印象异常深刻,在一众形状近乎统一的须髯中十分特立独行。

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林裴两家的婚事,其次女林九娘与裴明礼的长子裴学检订了婚,可见裴知书渴望改善后代的心有多强烈。

林尘岱话很多,但属于伶俐健谈不惹人烦的那一挂,而非宁宴和裴明礼那种单纯的吵闹,其人声线清晰,语调平和,加之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出口成章,确实是个做典客的好料子。

说到此次出使,裴靖主动挑起话题,“本官于郡公处听闻,署令似有志为大凉第一典客。”

这种理想很少见,典客非清望官,甚至连清官都不是,常为部分清高文人讽为不务正业的口舌之徒,有此理想的林尘岱在一众文人中和他的小胡子一样特立独行。

林尘岱闻言,双目陡然放亮,“当真是家严和相公说的吗?”

裴靖点了下头,“郡公甚为自豪。”

“当真如此?”林尘岱神色甚是激动,或许察觉到自己过于失态,他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揣着手解释说,“下官一直以为家严很不赞成下官做典客,没想到……嘿嘿……”

裴靖随口回了一句,“毕竟是父母。”

林尘岱不知是怎么想的,可能想客套一番,竟回了句“想必令椿萱也很是开明”。

裴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本官自幼为父母所弃,不知是否开明。”

林尘岱一怔,霎时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和裴靖道歉,愧疚得无地自容。

裴靖并不在意,反而宽慰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