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抿了抿唇,敛下神色。
她淡淡开口:“没泼到。”
“哦?”
李云睿轻描淡写得垂下眉眼,她伸手拂过案牍上的白玉花瓶上的芍药。
“那壮汉,被范家、叶家,二皇子等人一同制住了。”
侍女皱着眉,淡淡禀告着宫外的消息。
“范家?”
李云睿葱白手指倏然顿住,桌案上飘飘然又落下些花瓣。
她蹙着眉,高扬着声音,震惊得看向侍女。
“是本宫糊涂了吗,”
李云睿轻飘飘得开口。
“殿下怎会糊涂......”
侍女慌忙下跪,她咬着唇低垂着头便是解释。
“去查查吧,”
李云睿看也不看跪地的身影,她蹙着眉,这范家作为首告,去救被告?叶家那丫头与婉儿交好,二皇子怎么也出手了。
有趣。
前一刻钟。
“快点,快点,”
范若若拉开车帘,她满脸焦急,催促着马夫快些速度。
“姐,你干嘛啊,那林珙这么气你,他还抄袭,你干嘛要去林府,”
范思辙坐在车厢里,他猫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得玩着发髻上的玉带。
范若若斜睨了眼范思辙,在后者畏惧的目光下,她又掀起车帘,现下不知道林府如何了。
“我听说那林府都被人围住了,”
范思辙微微移了移屁股,向后挪了挪,他低着头,嘟囔着。
范若若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遮盖了眼底的复杂,她也不知为何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现下鉴察院结果未出,谁放出了林珙抄袭的消息。
“踏踏踏!”
骏马跑得飞快,范若若一把放下帘子,她恨恨得坐回座位。
范思辙目光转来转去,他收了收腿脚又往里面靠了靠,现下姐生气了,那是个母老虎,要吃人的。
“......贼子,欺世盗名,我判你吃金汁!”
车帘外,遥遥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金汁?
范若若与范思辙面面相觑。
什么金汁?
范若若皱着眉,她轻咬着唇,目光思索,从未听说过金汁,那是什么东西?
范思辙伸出手颤颤巍巍得指了指车帘外,他神色诧异,眉眼间隐隐带着嫌弃。
“姐,金汁就是......出恭,”
“我们不去了吧,别被泼到了,”
“什么?”
范若若张大了嘴,她又急又怒轻瞥了眼范思辙,低下头重重捶了捶拳头,都怪她,怎会有这般狂徒!宰相门府,竟敢做出这般下作手段。
“什么!”
另一架马车上,林婉儿仰着头,她抿着唇,透过掀起的车帘一角,静静看着林府前重重包围民怨沸腾的百姓。
她微微皱了皱眉,微凉的目光带着丝疑惑,何为金汁?
叶灵儿猛得起身,“嘶”她皱着张脸,秀手揉着额头,忘了在马车上,哎呦,好痛。
“婉儿,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金汁?”
“那就是,就是,你出恭!”
叶灵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婉转的词,她抬了抬下巴,豁出去了。
“什么!他敢!”
“呵!刁民,谁的人手段这么卑劣,敢这般鱼死网破的打脸。”
二殿下李承泽斜靠在车厢里,他闭着眼静静得听着转角处林府前的喧闹。
“殿下,可要出手?”
马车前,谢必安不屑得看着前方的闹剧,他怀抱着长剑,眉眼冷厉。
李承泽嗤笑一声,他手撑着额头,缓缓睁开眼睛,双眼漆黑不见一丝波澜。
“这般下作,若是他日本殿下败了,岂不是林珙今日,即本殿他日。”
谢必安再抬起眼皮,眼眸里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