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收起刀，一把捏住拘灵符，平静的说道：“会交流吧，你是什么东西？”
“嘶！”
符箓内的男童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咧着嘴，露出一口细密的牙齿。
李敬运起真气，手上覆盖赤魇龙纹，一巴掌拍在符箓上，硬是将男童虚影抽得一阵晃荡。
男童抚着脸闭上嘴，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活像呲牙的小狗，挨巴掌后的样子。
“好好交流不好吗？”李敬眯眼笑道。
它懵了，以它的脑子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不光那柄刀能威胁到他，这人空手也能抽打自己。
“李敬，你过来看看这个！”
秦红玉的声音响起，拉回李敬的注意。
先前注意力都在这只奇怪的怨魂上，这会才发现，身后有一股非常难闻的恶臭。
回过头，秦红玉两人已经捂着口鼻远离石箱。
李敬捏好符箓，忍着恶臭走近石箱，里面有一具七八岁小孩的白骨，堆在一滩黄绿色的腐臭液体中。
旁边还摆着一柄青铜短剑！
想了想，李敬拿起木棍，准备将青铜剑扒拉出来，木棍刚碰到青铜剑，手里的符箓突然冒起黑烟，手心一阵刺痛，那男童虚影正在疯狂啃咬李敬手心。
只是力量明显不够，只有痛感，连皮都没法弄破。
李敬停下手上动作，仔细看了一眼黄绿液体中残留的衣服碎片，叹了口气：“别咬了，再咬我真捏死你！”
拘灵符内传来“吱”的一声，刺痛消失。
“道长，怎么啦？”李芊芊关切的问道。
李敬没回话，靠近土屋仔细观察了一圈，才走回秦红玉、李芊芊俩人旁边。
“是九流门的那些小孩？”秦红玉试探着问道。
李敬神情肃穆，颔首道：“应该是，我见到了衣服残片！”
秦红玉沉默片刻，问道：“那些土屋呢……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不确定，”李敬眼神闪过一丝迷茫，沉声道，“通常来说邪祟成形是人为，而煞气成形靠天地之力……可是，这里的情况好像要让我改变认知了。”
“那些土屋内，起码有数百只成型兵煞，我还在土屋墙面、四周地面，发现引导煞气的阵纹……我有种猜测。”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守城方不知是自己屠杀的百姓，还是发生了巷战，但是一定有大量的人员死亡，他们主动引导煞气成形，将土屋内的兵器弄成了兵煞！”
秦红玉打断道：“兵煞不是没法控制的吗？”
“所以只是猜测，谁知道呢，‘藏剑坪’不是也能将兵煞为己用吗？反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兵煞成型了，这里也成了兵煞之地！”
“后面有势力发现了这里，他们也知道土屋内有兵煞……但是人嘛，总是不会嫌弃自己手里的力量少，于是弄了这个有着特殊匠器的塔楼想控制兵煞。”
“最终应该是失败了，后续被九流门发现，他们没那么大野心和本事，只是想弄出其中储藏的兵煞本体，所以……才有了石箱子内的尸骨！”
“而这小鬼才那么在意青铜剑，或许那就是他当初能活下去的证明。”
说到这，李敬想起在九流门内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孩童，是以心情比较沉重。
符箓内的怨魂不知是感应到他的情绪，还是真怕被捏死，眼里竟出现泪光。
“要是没有战争多好……”李芊芊忽然感叹。
“别做梦了……这不是我们能想的问题。”
李敬是真的被她逗笑了。
华夏有历史记录以来，最长的和平年代就是他穿越的时代，其次就是东汉文景之治前后，时间也不超过20年！
说句题外话，文景之治后，汉朝出了卫青、霍去病，携全国的富庶横扫了匈奴！
“小鬼，你知道出去的路吗？出去了我帮你报仇！”
李敬心里门清自己是什么料，果断聊回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
小鬼在符箓内一阵比划，那样子应该是知道，就是二次元化的他实在比不出什么方位来。
看得李敬直挠头：“丫头，放他出来。”
秦红玉白了李敬一眼：“这怨魂像是与兵煞融合了，变成一种奇怪的存在，我没御灵成功，你松手就行。”
李敬松手，原本金色的符箓已经被黑气染成墨色，小鬼从噗的一下从符箓里蹦了出来。
变成一个满身黑气，黑眼圈，长着一嘴细密牙齿的鬼娃。
“死气收一下，你是想要我一路打穿这里？”李敬嫌弃的撇嘴，顺手给他脑门一个暴栗。
小鬼一脸委屈，做出用力憋气的模样，才勉强收起死气，牙齿恢复正常，慢慢变正常七八岁小孩的模样。
别说，除了还挂着黑烟圈，模样还有点可爱。
“……这死气绝不是它自己修行的。”秦红玉喃喃低语。
李敬抬头望向只有他能看得到的那柄大搠，淡淡的道：“八成是邵雍搞的鬼，连这种小鬼都能与兵煞融合……那东西估计也快要去找主人了！”
“什么东西？”
秦红玉和李芊芊看不到成形兵煞。
李敬简单解释了一下，继续道：“眼下这里还算平静，就是有那柄大槊压制，其他兵煞谁也不想被吞噬，隐隐有种联合对抗它的意思。”
“而它一旦离去……这里必定是大乱斗，我倒没事。刚才那偷袭速度你们也见到了，瞄上你们就麻烦了。”
见两人面色凝重，李敬转头对着小鬼道：“你也听到了，真大乱斗，你这种菜鸡，就是那些家伙最好的食物，找一条安全些的路线，领我们出去。”
小鬼自然能看到浮在不同区域上空的兵煞，知道李敬不是单纯恐吓。
他堆出笑脸，指了指箱子里的青铜短剑，又指向城市西北角。
“去拿吧。”
只见他飘浮过去，卷起青铜剑，对着李敬点了下头，才向着西北方飘飞过去。
这小鬼还真是奇怪，由怨魂与兵煞结合而成，不在乎自己尸骨，反而在意这把破烂的青铜剑。
有小鬼带路，不需要再分心寻找那些藏而未现的兵煞，三人脚程明显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