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豪闻听徐士元一句“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顿时如身陷冰窟,一身从内凉透到外。
因为徐士元这一句话,意味着他十数年的努力与梦想,至此如一个大水泡“砰”地一声,破灭消踪影。
薛良豪一时间面如死灰,愣怔片刻方缓过神来。
他看到徐士元面似沉水,双目如电紧盯着,不由地倔性又起。他决定和徐士元决死一战,遂冷笑道:
“哈哈,借我人头?好说好说。舅姥爷有用,只管取走。但是你要把事说个明白,好叫愚孙做个明白鬼。”
他正说反话罢了,又自叹自责地说:
“愚呢,真是愚呢,十几年如一日的辛苦,助人家飞黄腾达,只得个人借头一用。”
徐士元见到薛良豪心不甘、情不愿,又临危不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也为他喝彩:
“好一个老江湖!此子顽劣,却也是个不惧生死的人物,山崩地裂不改其容。今日,我不揭他个底朝天,断难消他一腔怨气。”
打定主意,徐士元缓缓就道:
“贤孙见谅。老夫如此,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借了你人头,你也只不过先老夫走一日而已。如果真的没用,咱们祖孙两个很快在阴曹地府又会相见的。”
薛良豪冷笑:
“敢问舅姥爷,是什么事非要你借我人头一用?还不一定起作用。”
徐士元气愤地瞥过薛良豪一眼,心中暗骂:
“你个鳖孙,你装,狠劲装。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徐士元心中发狠,面上仍努力保持平静,作万般无奈状,缓缓道:
“近些时日,京城闹的天翻地覆,几家大户接二连三地被人入室屠门,抢劫一空,难道你没有耳闻?”
薛良豪听过徐士元这一讲,不由一笑,心道:
“老狐狸,知道你今日请我来,就为这样事。不如此,你会一辈子把我当空气,让我闷在善缘寺的地下室,只能夜晚在外透透风。”
他心里得意,面上冷冷回答:
“这等大事,怎会不知动静?可这些事情于我项上人头何干?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
徐士元冷“哼”一声,道:
“贤孙,你休装糊凃。十多年来,老夫所经手的大小案件,多有赖你传递消息,方得以告破。眼下连发惊天大案,一桩比一桩惨烈,老夫冀盼你那里有消息传递。孰料将近月余,你们却似聋了哑了,没有丝毫动静。这其中必有隐情。一定是你们一伙弄鬼作祟。说,你究竟意欲何为?目的何在?”
徐士元突然单刀直入,直指问题核心,欲一举揭穿薛良豪的底。
不料薛良豪诋口耍赖的很自然,只见他脸一沉,不慌不忙道:
“徐大人,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捉赃。为官办案,须讲证据。你不能无凭无据,只靠臆想冤枉良人。大案小案皆与我薛良豪无关,你便要人头,即使双手奉上,又于事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