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是一座江南城市，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今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南方人兴奋地跳脚。

今夜的N大校园比平常明亮，校内各种大楼的灯光流泻而出，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雪亮的光，整座校园看上去亮晶晶的。雪还在下，虽然变小了，大学生们还是异常亢奋，操场上挤满了人，有在打雪仗的，打得猛烈疯狂好像天性解放了一样，有大概是艺术系的在创作，他们手下诞生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雪人”，还有人伸出舌头接雪吃……

越芽和卓飞寻并肩走着，他们刚好经过操场，看到那些滑稽又可爱的画面，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看着很好玩，想进去玩吗？”卓飞寻问。

“不，不是很想……”越芽低头喝了口奶茶，是卓飞寻提前给她买的。

“好。”

他们在银装素裹的校园里漫步，看上去跟其他的情侣没什么区别。走了一会儿，越芽终于说出口：“学长，你买的那些东西多少钱？我还给你吧。”

卓飞寻脸色十分严肃：“越芽，我不要，我买东西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愿意给你买。”

越芽怔住了，平常他像个温和的学长，突然的肃然让她不适应。

卓飞寻看着她，语气诚恳：“所以，越芽，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最后你不答应我，那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就好了，但是不要再说给钱了，我不想你跟我这么见外。”

越芽还是感到为难：“可是……”她不想欠人情。

“再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小学妹，就全当是我这个学长想照顾学妹吧。”

他都这么说了，越芽也不好再坚持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学长你为什么每次叫我，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啊？”她觉得很尴尬……

“因为你看起来很小，像高中生。”

越芽一米六出头，但是骨架小，又很瘦，确实不显年龄。她迅速瞟了眼卓飞寻，他得有一米八多，每次都要仰头看他，他们的身高相差太多了。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卓飞寻挑眉笑道：“我们的身高差正好。”

越芽微微一笑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走到一段人少的暗处，卓飞寻突然说：“越芽，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有压力，好吗？”

“嗯……”

“还有，谢谢你陪我看第一场雪。”

越芽：“……不用谢。”

手往前绅士地一挥，卓飞寻：“我们再走走吧？”

“……好。”

一再被人追求，越芽闪过一丝欣喜，可是她的疑惑也更加重了，她不相信这个优秀的学长会喜欢她，所以她冷静了下来。

看她惜字的样子，卓飞寻眉头皱了皱，随即又自然地和她聊天，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路上的雪被人踩得多了，化成一汪汪黑色的雪水。

第二天学校的路上结冰了，很多地方打滑严重，大家没了昨天玩雪时的兴致，都不愿轻易出门，出了门的人大概率都得摔一跤，后来很多人摔伤了，学校就在一些重要的路段都铺了防滑垫。

今天只有上午两节课，越芽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从教学楼出来，打算去食堂吃午饭。

地上特别滑，她身体下沉，像溜冰初学者一样慢慢往前挪，路上有很多人跟她一样的龟速，整个场景看起来特别滑稽。

越芽正费力躬身前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她以为自己错听了，好奇回头——刚刚她出来的教学楼门前，卓飞寻正一脸欠揍的看着她笑。

她站直了身子，脚下不稳，摔了个屁股蹲。

“哎呦！”

“越芽！”卓飞寻滑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摔得这么不雅，感觉万分尴尬，越芽红着脸坐在地上，卓飞寻把她扶起来：“对不起啊，是我害你摔倒的吧？”

暗暗嗔了他一眼，不怪你怪谁？但看卓飞寻露出自责的样子，越芽只能说：“我没事。”

说完，她抬脚刚走了两步，又一嗞溜打滑了，她手脚并用想保持平衡，却没有效果，旁边的人赶紧扶住她，越芽这才站稳了，她低着头说：“谢谢。”

盯着她红透的耳根，卓飞寻不自觉喉结滚动，他抓紧越芽的手臂，说：“这一路太滑了，我拉着你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不等越芽回答，就径自拉起她，问了她是去吃饭，便带着她慢慢往食堂挪去。

感受到紧紧钳制着她的有力的大手，越芽心里涌起异样的情愫，还有，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路上，卓飞寻问她吃完去哪里，她告诉他图书馆，他又问她晚上怎么安排，她说要去烤肉店上班，他很顺口地说：“我送你去吧……”

越芽沉默。

卓飞寻先是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她没有跟之前一样拒绝，他顿时喜笑颜开。看他笑眯了眼，越芽既惊讶又羡慕他直接的情绪表达。

晚上，卓飞寻送她去烤肉店，然后他到一楼健身房，等她下班了，又送她回学校，在宿舍楼下，看越芽进去之后，卓飞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