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走?”姜离薇问道。
从宛州往长安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向西沿着丹水贡道到商州,翻越商山过蓝关到达长安。
另一条就是李恪和李勣前不久从随州经洛阳向西到长安的路线。
经洛阳的实际要快和舒适些,沿途皆为官道,可坐马车。而走商山要翻山越岭,有段崎岖小路,马车走不了,只能骑马,也走不快。
狄仁杰毫不迟疑道:“走丹水过商山。”
“是不是担心经过虢州时,李愔会难为我们?”姜离薇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赶路慢了一些。
“可是我们有诏书,他难道能违抗圣命?”
“绝不能走虢州。”狄仁杰罕见叹了一口气,“上元节的事肯定是李恪做的,那么李愔所在的虢州会安全吗?”
姜离薇惊讶道:“你如此笃定?”
“显而易见的问题。”狄仁杰道。
“那我们不修书一封寄往长安,告知辩机?”姜离薇又问。
狄仁杰摇了摇头:“我能想到,他也能想到。最关键的是要抓到李恪是幕后的证据,怀疑有什么用?”
“行了,不说这个了。”他抬头眺望长安方向,“不知道现在辩机调查到什么地步了。”
随即,狄仁杰看到姜离薇有些愁楚,微微叹息一声:“不必担忧,辩机吉人自有天佑。”
“其实,我一直没想通一个问题,李恪为何要放过辩机与你我?”
“什么意思?”姜离薇看向狄仁杰,她不明白狄仁杰话的含义。
狄仁杰意味深长道:“我们在安州待了那么久,见到了李泰,李恪的心思我们能不知道?”
“可他在长安让辩机得以自由,眼睁睁看着辩机做上了大理寺少卿,把辩机推向对立面,连我们也被吴王府的人放了。”
姜离薇若有所思道:“我们之前被李恪留在吴王府是做人质,现在陛下有诏书,他们当然会放我们离开,违抗上命岂不是谋反?李恪要反,可大旗终究未立。”
“不错不错,你分析的对,愚者千虑,必有......”狄仁杰刚说完,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收回已是来不及,偷偷瞅了一眼并排站立的姜离薇,发现她一脸没听到没注意的样子,才没慌乱。
“狄仁杰啊狄仁杰,三思而后行!”他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告诫。
“你没想到吗?”姜离薇问。
“没有。”狄仁杰老实回答:“光想着李恪为何没有死死看住辩机了。”
“你也有想不到和想不通的时候啊。”姜离薇笑道。
狄仁杰也笑了,“那是自然。尤其是李恪这种深藏不露之人,到底是遗留太宗之风最多的子嗣。可想而知太宗当年多么有王霸之气。”
姜离薇笑的更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对吧?”她看向狄仁杰,一脸狡黠。
“啊哈哈。”狄仁杰感到好尴尬,原来姜离薇不是没听到,她留了后手而已。
这一刻,他觉得姜离薇好可爱,这大概也是辩机喜欢她的一点原因吧。
这就是书中所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狄仁杰嘴角抿起,正色道:“哎,你和辩机的婚事难啊。”
“真难.......”